“看來曹國勇已經開始行動了。”秦昭雪低聲道。
沈墨軒點頭,心中憂慮更甚。曹國勇的反應如此迅速,說明他在雲州的勢力比想象中還要龐大。
回到貨棧,陳掌櫃急匆匆地迎上來:“公子,您可算回來了!今早官府來人,說要檢查我們的賬目,我已經設法拖延,但恐怕拖不了多久。”
沈墨軒心中一沉:“來的可是戶部的人?”
“正是。”陳掌櫃憂心忡忡,“帶隊的是戶部郎中孫大人,說是奉旨巡查江南稅務。”
秦昭雪輕聲道:“孫誌遠,曹國勇的門生。”
沈墨軒會意:“這是曹國勇的反擊。他想要從沈家的賬目中找到把柄,先發製人。”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陳掌櫃問。
沈墨軒沉吟片刻:“既然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沈家的賬目清清楚楚,不怕他們查。不過...”
他看向秦昭雪:“恐怕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下午時分,孫誌遠親自帶人來到貨棧。這位戶部郎中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清瘦,眼神銳利,一看便知是精明能乾之人。
“沈公子,久仰大名。”孫誌遠拱手行禮,態度客氣卻透著疏離。
“孫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沈墨軒還禮,“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孫誌遠微微一笑:“奉旨巡查稅務,例行公事而已。還請沈公子配合。”
他身後的衙役立即開始翻查賬目,動作熟練,顯然是經常進行此類檢查。
沈墨軒冷眼旁觀,心中明白這不過是表麵文章。果然,一個時辰後,一個衙役捧著一本賬冊前來稟報:“大人,發現一些問題。”
孫誌遠接過賬冊,仔細查看後,抬頭看向沈墨軒:“沈公子,這上麵記錄的與海外商號的交易,似乎有些問題。”
沈墨軒心中一震,麵上卻不動聲色:“有何問題?”
“這些商號的名稱,與朝廷登記在冊的商號不符。”孫誌遠目光如炬,“而且交易金額巨大,卻未見繳納相應的關稅。”
沈墨軒鎮定回答:“這些是新興的海外商號,尚未在朝廷登記。至於關稅,都是按照規矩繳納的,賬目上應有記錄。”
孫誌遠冷笑:“是嗎?但我查詢海關記錄,並未找到相應的納稅憑證。”
雙方僵持之際,門外突然傳來通報:“漕運總督楊大人到!”
隻見楊文淵大步走入貨棧,麵色不悅:“孫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孫誌遠急忙行禮:“下官奉旨巡查稅務,發現沈家賬目有些問題,正在核查。”
楊文淵冷哼一聲:“沈家剛剛獲得漕運輔助線路的運營權,是朝廷認可的皇商。你如此大張旗鼓地查賬,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朝廷出爾反爾?”
孫誌遠辯解:“下官隻是例行公事...”
“好一個例行公事!”楊文淵打斷他,“我且問你,江南商號數以千計,為何獨獨針對沈家?”
孫誌遠語塞,麵色尷尬。
楊文淵轉向沈墨軒:“沈公子,朝廷既將漕運重任交予你,便是信得過你的為人。你好生經營,莫要辜負朝廷的信任。”
沈墨軒深施一禮:“多謝楊老大人。”
送走楊文淵和孫誌遠,沈墨軒才鬆了口氣。秦昭雪從內室走出,輕聲道:“幸好楊老大人及時趕到。”
沈墨軒點頭:“看來朝中仍有支持我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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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墨軒獨自在書房思考下一步行動。曹國勇的陰影如同烏雲般籠罩在頭頂,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敲門聲輕輕響起,秦昭雪端著一碗參湯走進來。
“你今日未曾好好用膳,喝點參湯補補身子。”她將湯碗放在桌上,眼中滿是關切。
沈墨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多謝。隻是眼下局勢,實在令人憂心。”
秦昭雪在他對麵坐下:“曹國勇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王法。隻要我們掌握確鑿證據,定能將他扳倒。”
沈墨軒苦笑:“隻怕在那之前,他已經先下手為強。”
他拿起那把銅鑰匙,在燈光下細細端詳:“明日,我打算去見林夫人。”
秦昭雪點頭:“我與你同去。周家現在必定戒備森嚴,多個人多個照應。”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沈墨軒警覺地吹滅油燈,將秦昭雪拉到身後。
黑暗中,一支弩箭破窗而入,釘在書桌上。箭上綁著一封信。
沈墨軒小心地取下信件,借著月光閱讀。信上隻有短短一行字:
“海外有變,速往泉州。”
沒有署名,但字跡與之前在染坊收到的信件相同。
“又是那個神秘人。”沈墨軒將信遞給秦昭雪。
秦昭雪看完信件,麵色凝重:“泉州是海外貿易的重要港口,曹國勇的走私網絡很可能以此為據點。”
沈墨軒沉吟道:“看來我們必須分頭行動。你去見林夫人,我前往泉州。”
秦昭雪擔憂地看著他:“此去凶險,你獨自一人...”
“無妨。”沈墨軒目光堅定,“海石和巴圖可以與我同行。你在雲州,也要多加小心。”
二人商議至深夜,最終決定次日分頭行動。
臨睡前,沈墨軒站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一輪彎月。曹國勇的陰影如同這夜色般深沉,但他知道,黎明終將到來。
而那個神秘人的再次出現,讓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這個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們的人,究竟是誰?是敵是友?
月光如水,灑在沈墨軒堅定的麵容上。無論前路多麼艱險,他都已下定決心,要與這龐大的陰影鬥爭到底。
窗外,夜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遠方的泉州,正等待著揭開這場巨大陰謀的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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