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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沈墨軒迄今為止,麵臨的最艱難、最殘酷的選擇!一邊是個人和家族的血仇、摯愛的幸福、唾手可得的權勢;另一邊,是道義、是並肩作戰的盟友、是可能關乎天下蒼生的真相與責任。
水榭內死寂一片,隻有燭火偶爾劈啪作響。海石等人額頭青筋暴起,手已按在刀柄上,隻待沈墨軒一聲令下,便拚死血戰。
魏公公好整以暇地品著茶,似乎篤定沈墨軒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在他看來,一個商人,哪怕有些才智和武力,在真正的皇權誘惑和碾壓麵前,又能有多少堅持?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沉重如鉛。
沈墨軒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閃過母親溫柔的笑容和最後那場大火中的慘叫;閃過蘇芷瑤含淚決絕的“我等你”;閃過慕容驚鴻重傷歸來時那疲憊卻堅定的眼神;閃過陳硯舟嘔血昏迷前的囑托;閃過磐叔、巴圖、李東主那些質樸而信任的麵孔;也閃過西北可能因軍餉問題而動搖的邊關,和泉州那深不見底的漩渦……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所有的掙紮、痛苦、猶豫,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沒有回答魏公公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看似不相乾的問題:
“魏公公口中的‘貴人’,可是對泉州……也頗為關切?”
魏公公眼神微微一凝,沒想到沈墨軒會突然提及泉州,但他反應極快,皮笑肉不笑地道:“‘貴人’心係天下,四海之事,自然關切。沈公子何出此問?”
沈墨軒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七彩珊瑚樹失竊,沈家被誣,想必也是‘貴人’的手筆,或是‘貴人’麾下某位得力乾將的傑作吧?目的,無非是一石三鳥:阻止我完成蘇家婚約,斷我海外財路,最好還能將我引入泉州,或擒或殺,永除後患。”
魏公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三角眼中寒光更盛。
沈墨軒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視魏公公:“回去告訴你家‘貴人’。”
他聲音清晰,字字鏗鏘:
“沈某的‘富國之術’,隻為便利天下商民,不為任何人中飽私囊、禍亂江山!”
“慕容前輩,是我的盟友,誰想動她,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沈家血仇,我自會查清,不勞‘貴人’費心!”
“至於蘇家婚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至極的弧度,“我沈墨軒想要的,自會親手去取!無論是七彩珊瑚樹,還是周世昌的產業,亦或是……其他的東西!”
“好!好!好!”魏公公連說三個“好”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殺機畢露,“沈墨軒,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那就彆怪……”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沈墨軒突然從懷中掏出那半枚染血的【風霆】虎符,輕輕放在了桌麵上。玄鐵虎符在燭光下泛著幽冷神秘的光澤。
“另外,”沈墨軒的聲音壓得更低,卻如同重錘敲在魏公公心頭,“告訴‘貴人’,他或者他手下那些見不得光的‘赤焰’朋友們,若還想找到另外半枚鑰匙,或者開啟他們夢寐以求的‘寶藏’,最好……先想想清楚,與我為敵的代價。”
魏公公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半枚虎符,瞳孔劇烈收縮!顯然,他認出了此物,並且深知其重要性!沈墨軒不僅拒絕了招攬,更亮出了一張他意想不到的、足以讓對方投鼠忌器的底牌!
“你……”魏公公的臉色變幻不定,驚疑、憤怒、忌憚交織。他萬萬沒想到,沈墨軒不僅骨頭硬,手裡竟然還握著如此關鍵的籌碼!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局勢一觸即發之際,水榭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奔跑聲和呼喊聲:“魏公公!魏公公!大事不好!京裡……京裡傳來八百裡加急!北狄……北狄大軍異動,前鋒已逼近雁門關!陛下震怒,急召文武大臣連夜入宮議事!宮裡……宮裡讓您立刻回去!”邊關危急!突如其來的軍情,如同一聲驚雷,暫時劈開了水榭內凝固的殺機!魏公公臉色劇變,狠狠瞪了沈墨軒一眼,又貪婪而不甘地瞥了一眼桌上的虎符,咬牙道:“沈墨軒,今日之事,暫且記下!咱家……改日再來討教!我們走!”他再也顧不上沈墨軒,帶著手下匆匆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沈墨軒緩緩收起虎符,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神冰冷。他知道,暫時的危機解除了,但真正的風暴,隨著北狄的異動和宮中“貴人”的徹底暴露,才剛剛開始!而就在這時,秦昭雪派來的心腹也悄然潛入水榭,帶來了另一個令人心驚的消息:“公子,秦風剛剛收到樓內最高等級的密報——聽雨樓主……失蹤了!最後出現的地點,正是……泉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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