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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軒急忙掏出司徒玄給的瓷瓶:“解藥在此!”
慕容驚鴻卻擺擺手,虛弱道:“先……進帳說。有……要緊事。”
眾人回到中軍帳。慕容驚鴻服下解藥,調息片刻,臉上終於恢複一絲血色。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變色:
“藥王穀主告訴我一件事——二十年前太子案發時,穀中曾收治過一個重傷垂死之人。那人渾身是傷,但最致命的是……中了與我一模一樣的腐骨散。”
沈墨軒心頭一緊:“那人是誰?”
“不知道名字。”慕容驚鴻喘了口氣,“但穀主在他貼身衣物裡,找到一枚令牌。”
他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一物——一枚銅製令牌,正麵刻著展翅玄鳥,背麵是一個“衛”字。
“這是……”楊驍接過令牌,仔細端詳,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北院玄鳥衛的腰牌!北院解散後,所有令牌都應銷毀,這枚是漏網之魚!”
“那人後來呢?”沈墨軒急問。
“死了。”慕容驚鴻閉眼,“臨死前隻說了一句話:‘賬本……在沈……’話未說完便斷氣了。穀主當時不知‘沈’是誰,直到我提到你父親,他才想起這段往事。”
帳內氣氛凝重如鐵。
沈墨軒緩緩攤開那半本燒焦的賬冊,翻到記載“北院”的那幾頁:“父親賬冊顯示,太子通過玄鳥金庫,向北院輸送巨額資金。而北院玄鳥衛,中了與慕容前輩一樣的毒……”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駭然:“難道當年太子,真的在蓄養私軍?而這,就是他被定‘謀逆’罪名的鐵證?”
“不可能!”慕容驚鴻劇烈咳嗽,“太子仁厚,絕不會……”
“但資金流向不會說謊。”秦昭雪忽然開口。她走到賬冊前,仔細查看那些殘頁,臉色越來越白。
“昭雪,你看出什麼了?”沈墨軒問。
秦昭雪指著賬冊上一行模糊的小字注釋:“你們看這裡——‘北院特支,經手人:曹’。這個‘曹’字,雖然燒掉了一半,但筆畫輪廓還在。”
她抬頭,聲音發顫:“二十年前,朝中姓曹的高官,隻有一家。”
曹國勇!
帳內死寂。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發現的可怕之處:如果太子的資金流向北院,而經手人姓曹,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曹國勇可能早就滲透了北院!
意味著太子所謂的“蓄養私軍”,可能是曹國勇設下的圈套!
意味著二十年前那場導致太子身亡、無數人牽連致死的宮變,可能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還有更可怕的。”慕容霜忽然輕聲說。
眾人看向她。這少女一路上沉默寡言,此刻卻開口,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我照顧爺爺時,查看過他中的腐骨散。這毒藥性特殊,需長期服用才會發作。爺爺是在驛站中的毒,但毒性深入心脈的程度,至少是……連續服用三個月以上的結果。”
她看向慕容驚鴻:“爺爺,您仔細想想,進京這三個月,有沒有人長期接觸您的飲食藥物?”
慕容驚鴻臉色慘白,喃喃道:“進京後……我一直住在三皇子安排的彆院。飲食由他派來的仆役負責,藥物也是他請的太醫開的方子……”
三皇子!
沈墨軒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陳硯舟的警告:“三皇子背後,是曹國勇。”
一切都串起來了!
曹國勇通過三皇子,長期給慕容驚鴻下毒,算準了毒發時間。然後在驛站安排刺殺,逼慕容驚鴻動用內力加速毒性發作。再借“求醫”之名,將他引向黑風寨——那裡有司徒玄,有宋知命,有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而這一切的目的……
“是為了賬冊。”沈墨軒緩緩道,“曹國勇知道父親留有玄鳥金庫的賬冊,但不知在何處。他懷疑慕容家知道線索,所以對慕容前輩下毒,逼他臨死前說出秘密。又或者——”
他眼中寒光一閃:“他是想借慕容前輩,引出可能持有賬冊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自己。
從自己踏入京城那一刻起,就已成為曹國勇棋盤上的棋子。老皇帝的密旨、三皇子的拉攏、一路的截殺、黑風寨的陷阱……全都是為了這本賬冊!
“賬冊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秦昭雪盯著那半本殘卷,“能讓曹國勇如此大動乾戈,甚至不惜布局二十年?”
沈墨軒一頁頁翻看賬冊。燒毀的部分太多,關鍵信息都已殘缺。但翻到最後一頁時,他手指忽然一頓。
這一頁的角落,有一行極小的字,是用特殊藥水寫的,平時看不見,但在炭火烘烤下,隱隱顯出淡褐色痕跡:
玄鳥七庫,鑰匙在……
後麵幾個字燒毀了。
但在更下方的紙頁邊緣,殘留著半個圖案——那是一個複雜的機關鎖圖樣,旁邊標注著兩個字,第一個字是“雙”,第二個字隻剩左半邊的“玉”。
“雙玉?”沈墨軒皺眉。
楊驍忽然道:“兩枚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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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奪過賬冊,仔細查看那個鎖圖,又拿起兩枚玉扣比對,臉色越來越凝重:“這是……七星連心鎖!需要七把鑰匙同時插入,才能開啟。而這兩枚玉扣——”
他將玉扣對準炭火光亮,眾人這才看清,玉扣內側有極細微的凹槽和凸起,形如鑰匙齒!
“玉扣是鑰匙的一部分!”秦昭雪驚呼,“但需要七枚?可這裡隻有兩枚……”
“另外五枚,”慕容驚鴻虛弱道,“可能在其他地方。太子當年,或許將七枚鑰匙分給了七個最信任的人。”
沈墨軒腦中飛速轉動:父親一枚,太子一枚——這兩枚現在在自己手中。慕容朔可能有一枚,但已隨他自焚而毀。那剩下的四枚呢?在誰手中?
更重要的是,七星連心鎖要鎖的是什麼?玄鳥金庫的總庫?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帳外忽然傳來號角聲。
“敵襲——!”營牆了望塔上,哨兵嘶聲高喊。
眾人衝出大帳,隻見遠方地平線上,煙塵滾滾。黑壓壓的騎兵如潮水般湧來,至少上千人!旌旗招展,最前方一麵大旗上,赫然是一個“曹”字!
曹國勇的私軍!
他們竟然敢公然攻打邊軍大營!
楊驍須發皆張,怒吼:“取我槍來!全軍備戰——”
“國公爺,且慢。”沈墨軒忽然拉住他,指向敵陣側翼。
那裡,有一小隊人馬正快速迂回,直撲大營側門。約五十騎,黑衣黑甲,馬上掛著的不是刀劍,而是——炸藥包!
“他們的目標不是破營,”秦昭雪臉色煞白,“是炸營!要製造混亂,趁亂搶人搶物!”
搶人,自然是搶慕容驚鴻。
搶物,就是那半本賬冊!
沈墨軒握緊賬冊和玉扣,腦中電光石火間閃過無數念頭。曹國勇不惜動用私軍強攻邊軍大營,說明賬冊裡的秘密,足以讓他狗急跳牆。
那秘密到底是什麼?
他猛地想起賬冊上“北院”的記載,想起那個“曹”字注釋,想起太子之死,想起父親之死……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海石,巴圖!”沈墨軒咬牙,“護送慕容前輩和賬冊,從後營密道走!去黑風寨找司徒玄!”
“公子,那你呢?”
沈墨軒看向越來越近的敵騎,眼中閃過決絕:“我來拖住他們。另外——”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那是陳硯舟臨彆前給的緊急傳信工具:“放出信蜂,給陳硯舟傳信。就說……”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
“二十年前太子謀逆案,關鍵證據已現。涉案者:曹。”
信蜂振翅飛入高空,消失在雲層中。
而遠處,曹字大旗已逼近營門。
戰鼓擂響,殺聲震天。
沈墨軒拔刀出鞘,站在營牆之上。在他身後,半本燒焦的賬冊在懷中發燙,兩枚玉扣在掌心冰涼。
父親,你到底留下了怎樣的秘密?
而這秘密,又將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無處可退。
激戰正酣時,敵陣中忽然衝出一騎,馬上一人白衣如雪,麵戴青銅麵具。那人彎弓搭箭,一箭射向沈墨軒——箭矢並非鐵鏃,而是一卷羊皮紙!沈墨軒接箭展開,紙上隻有一行字:“欲知沈文淵真正死因,明日午時,孤身來斷魂崖。若帶一人,毀一證據。”落款是一個熟悉的標記:那竟是沈家祖傳的印章紋樣!沈墨軒渾身冰寒——這世上除了他和已故的母親,還有誰知道沈家印章的秘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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