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龐德赤紅的眼中,隻剩下簡宇那平靜得令人心悸的麵容。他將全身力量灌注右臂,肌肉賁張,雷騎刃上的紫電光芒驟然熾盛,仿佛有無數細碎的電蛇在刃身上遊走、咆哮!他張開口,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聲隨力走,力貫兵刃——
“雷霆閃!”
轟哢!
仿佛真的有一道驚雷炸響!雷騎刃化作一道紫電繚繞的流光,速度驟然飆升,以最簡單直接、卻凝聚了龐德畢生修為的劈斬,撕裂空氣,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朝著簡宇當頭斬落!刃鋒未至,那淩厲的勁風已然撲麵,吹得簡宇額前幾縷發絲飛揚。
在這一刹那,簡宇動了。
他深邃的眼眸中精光一閃,如同暗夜中劃過的流星。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擊,他並未選擇硬撼。隻見他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體內一股柔和卻綿長無儘的力量悄然運轉,那是最為靈動難測的“風”之屬性之力。
胯下照夜獅子驄與他心意相通,四蹄步伐瞬間變得飄忽不定,如同風中柳絮,間不容發地向側方滑開半步。
就是這毫厘之差,使得龐德誌在必得的“雷霆閃”幾乎貼著簡宇的肩甲掠過!狂暴的刃風將他玄袍的肩部撕裂開一道小口,卻未能傷及他分毫。
一擊落空,龐德心中警兆驟生!但他畢竟是沙場宿將,衝勢不減,借助馬力,雷騎刃順勢變劈為掃,攔腰橫斬,試圖擴大戰果!
然而,簡宇的反應更快!在避開“雷霆閃”的瞬間,他體內力量屬性驟然轉換,從輕靈之風化為沉凝之暗!霸王槍後發先至,槍身縈繞起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光暈,仿佛能吸收周圍的光線。
“攬月刺!”
清冷的聲音響起,霸王槍並非直刺,而是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槍尖精準無比地點向雷騎刃的刃麵三分之處——正是龐德此招力道轉換的節點!
叮——!
一聲清脆卻異常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爆發!聲音不像重兵器碰撞那般沉悶,反而尖銳得讓人牙酸。
龐德隻覺得雷騎刃上傳來一股詭異至極的黏滯與吸扯之力,仿佛斬入了一團深不見底的泥沼,那凝聚的力量竟被引偏、化解了近半!更有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順著兵刃試圖侵入他的手臂經脈!
“古怪!”龐德心中凜然,急忙運轉家傳功法,體內灼熱的雷屬性內力奔湧,才將那股陰寒之氣驅散。但招式已老,力量被卸,這橫掃的一擊威力大減。
兩馬交錯而過!
第一個照麵,電光火石之間,雙方各出一招,看似平分秋色,但高下已隱隱判出。龐德挾怒而來,勢若雷霆,卻未能建功,反而被簡宇以精妙的身法和巧勁化解,甚至還吃了個暗虧。
龐德撥轉馬頭,剛毅的麵龐上怒意更盛,但眼神深處卻多了十二萬分的凝重。“此賊果然棘手!力量屬性詭異多變,槍法精妙絕倫,絕非浪得虛名!不可再貿然猛攻!”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怒火,開始將簡宇視為平生僅見的大敵。
而對麵的簡宇,依舊氣定神閒,玄袍隨風輕揚。他輕輕撫摸著照夜獅子驄的鬃毛,安撫著因為剛才激烈動作而略顯興奮的坐騎。
簡宇心中暗道:“龐令明,名不虛傳。這‘雷霆閃’剛猛無儔,若非我以風屬性避開鋒芒,以暗屬性‘攬月刺’化解勁力,尋常硬接隻怕也要費些力氣。看來,要想折服此等猛將,非全力施為不可,但也需掌握分寸,不可傷其根本。”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投在布滿戰爭創傷的土地上。空氣中,殺氣並未因第一次交鋒的結束而消散,反而更加濃烈,預示著接下來更加殘酷、更加激烈的龍爭虎鬥。
龐德撥轉馬頭,燎原火噴吐著灼熱的白氣,鐵蹄不安地刨著地麵。他胸中的怒火並未因第一合的交鋒而平息,反而如同被潑了熱油,燃燒得更加熾烈。
簡宇那輕描淡寫間化解他殺招的姿態,那種深不見底的從容,像一根根毒刺,深深紮進他驕傲的心。西涼軍陣前死一般的寂靜,以及身後那幾具尚溫的同袍屍體,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的神經。
“必須勝!至少……要逼出他的全力!”龐德在心中咆哮,重棗麵龐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赤紅的雙眼死死鎖定簡宇,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他不再言語,所有的憤怒、屈辱和決心,都凝聚在了下一次衝鋒之中。
“駕!”
燎原火再次化作紅色閃電,疾衝而出。這一次,龐德改變了策略,雷騎刃不再追求極致的劈砍,而是舞動開來,刃光霍霍,化作一片夾雜著紫色電蛇的刀幕,將他周身籠罩。
“鐵騎馳!”
他怒吼出聲,這是他的群戰技法,亦可用於壓製強敵。隻見刃影重重,如千軍萬馬奔騰踐踏,帶著雷騎特有的低沉轟鳴,從四麵八方卷向簡宇。這一招旨在壓迫對手空間,尋找破綻,同時也在宣泄著他那無處安放的狂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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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水銀瀉地般的攻勢,簡宇眼神平靜無波。他早已看穿龐德的意圖,也樂得配合。他的目的並非速勝,而是要像熬鷹一樣,慢慢磨掉龐德的銳氣,耗儘他的體力,讓西涼十萬大軍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精神支柱,是如何被自己一步步拖入絕望的深淵。
“騰龍耀斬。”
簡宇清喝一聲,終於用出了更具攻擊性的招式。但他施展的“騰龍耀斬”,卻並非全力爆發。隻見霸王槍上驟然綻放出灼目的光芒,這光芒並非龐德那種暴烈的雷光,而是更加凝聚、更加熾熱,仿佛槍身本身化作了一個小太陽。長槍揮灑間,道道光焰如龍騰空,精準地撞入龐德的刃幕之中。
鏗!鏘!鐺!
兵刃交擊之聲瞬間變得密集如雨!光與雷的碰撞,爆發出連綿不絕的轟鳴和刺眼的光芒,火星如煙花般不斷炸裂,將兩人交戰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簡宇的槍法看似大開大合,實則妙到毫巔。每一次碰撞,他都精確地控製著力道,恰好抵住龐德的攻勢,卻又不至於將其徹底擊潰。他如同驚濤駭浪中的礁石,任憑龐德如何狂攻,我自巋然不動。光屬性的力量中正平和,帶著一股灼熱的淨化之意,不斷消磨著雷騎刃上附著的狂暴雷屬性內力。
龐德越打越是心驚。他感覺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像是撞在了一座覆蓋著熾熱光芒的鐵山之上,反震之力讓他手臂發麻,雷屬性的內力消耗極快。
更讓他憋屈的是,對方明明有能力反擊,卻始終采取守勢,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絲毫波瀾,隻有一種令他感到心悸的冷靜,仿佛在觀察,在評估,在……戲耍!
“可惡!瞧不起某嗎?!”龐德心中怒吼,攻勢再變。他猛地虛晃一招,誘使簡宇格擋,隨即雷騎刃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自下而上反撩而起,刃尖直刺簡宇腋下空門!這一招陰險毒辣,正是他融合了沙場經驗的殺招——
“雷刃滅襲!”
紫色電光高度凝聚於刃尖,發出滋滋異響,速度奇快無比!
然而,簡宇仿佛早已預料。在龐德變招的瞬間,他持槍的手腕微微一沉,霸王槍的槍纂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間不容發地向下一壓!
“鐺!”
槍纂精準地點在了雷騎刃的刃麵上,將那致命的一刺蕩開。同時,簡宇借力一帶馬韁,照夜獅子驄靈巧地向後小跳半步,輕鬆拉開了距離。
“力道尚可,速度差了些。”簡宇淡淡開口,語氣平鋪直敘,仿佛在點評晚輩的武藝。
這話聽在龐德耳中,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氣得幾乎吐血,雙目赤紅更盛,不管不顧地再次催馬強攻!雷騎刃狂舞,招式越發狠厲,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第五合、第十合、第十五合……
戰場之上,隻見雷光奔湧,光芒閃耀,兩匹神駒環繞奔騰,兩道身影糾纏交錯。龐德如同不知疲倦的雷神,怒吼連連,將畢生所學發揮得淋漓儘致,雷騎刃時而如雷霆萬鈞力劈華山,時而如電蛇亂舞詭譎難防。
他的“奔雷驚天斬”數次出手,巨大的雷光刃影仿佛要開天辟地,威勢驚人,每一次都引得西涼軍陣中發出壓抑的驚呼和短暫的助威聲。
然而,無論他的攻勢如何狂猛,簡宇始終穩如泰山。霸王槍在他手中,時而化作光之壁壘,穩穩擋住所有攻擊;時而引動暗影之力,以“攬月刺”的巧勁將龐德的巨力引偏、化解;時而施展風屬性身法,如鬼魅般於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殺招。
他甚至沒有再使用殺傷力巨大的“玄龍萬星滅”或“三龍嘯九州”,僅僅依靠前三式技能的精妙運用和自身深厚無比的修為,便與狀若瘋虎的龐德戰得難分難解。
第二十合……第二十五合……
夕陽又下沉了幾分,天邊燃起絢爛卻淒豔的晚霞,將整個戰場染成一片血色。龐德的喘息聲開始變得粗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與塵土混合。燎原火的速度也明顯慢了一絲,口鼻間噴出的白氣越發濃鬱。
連續高強度的猛攻,對體力和內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反觀簡宇,呼吸依舊平穩悠長,玄袍之上除了些許塵土,並無半點狼狽,眼神依舊深邃冷靜,仿佛剛才激烈的戰鬥隻是熱身。
西涼軍陣前的寂靜,逐漸被一種不安的騷動所取代。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卒,也漸漸看出了門道。他們的龐將軍,看似勇不可擋,卻始終無法突破那玄袍青年的防禦,反而像是一頭被無形鎖鏈困住的猛虎,每一次撲擊都耗儘力氣,卻徒勞無功。
而對方,從始至終都顯得遊刃有餘。
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在軍中無聲地蔓延。帥旗下的馬騰,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掐入掌心,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韓遂眼神閃爍,不知在算計著什麼,但緊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龐德不是傻子,他同樣感受到了自身狀態的滑落和軍中氣氛的變化。久攻不下,體力消耗巨大,而對手卻深不見底……一種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開始噬咬他的心臟。但他不能停,更不能退!他是西涼最後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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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簡宇!與某決一死戰!”龐德發出不甘的怒吼,強行壓榨著近乎枯竭的體力,雷騎刃上紫光再次暴漲,但明顯不如之前凝實。他使出了最後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整個人與馬仿佛合為一體,化作一道巨大的雷光,以同歸於儘的氣勢,衝向簡宇!
“奔雷驚天斬!”
這一擊,抽空了他大半內力,雷光之盛,照亮了小半個戰場,威勢駭人!
麵對這近乎搏命的一擊,簡宇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波動。不是恐懼,而是計劃得逞的冷然。時候到了!龐德氣勢已衰,心氣已墮,西涼軍心也已瀕臨崩潰。是時候,給予最後一擊了——不是擊殺龐德,而是徹底擊碎西涼軍的信念!
他沒有再保留。體內光、暗、風三種屬性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融合!霸王槍上,烏黑的槍身驟然迸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那光芒之中,卻又蘊含著深邃的黑暗與流轉不定的風息!
他清冷的聲音,如同九天寒冰,清晰地傳入戰場每一個角落:
“龐令明,你已力竭,此戰該結束了。”
“接我,三龍嘯九州!”
話音未落,霸王槍猛然刺出!刹那間,龍吟之聲響徹雲霄!隻見一道凝聚到極致的光明之龍,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暗之龍,一道迅疾無形的風暴之龍,三龍交織,咆哮著從槍尖奔騰而出!它們並非實體,卻蘊含著毀天滅地的能量波動,所過之處,空氣扭曲,地麵被逸散的能量犁開深深的溝壑!
這一擊的威勢,遠超之前所有!仿佛真的有三條上古龍魂降臨世間,欲要橫掃九州!
龐德瞳孔驟縮,眼中終於露出了駭然之色!他從這招式中,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此刻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咬緊牙關,將殘存的所有力量注入雷騎刃,悍然迎上!
轟隆隆——!!!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在戰場中心響起!刺眼的光芒讓所有人瞬間失明,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海嘯般向四周擴散,卷起漫天塵土,遮天蔽日!
良久,煙塵緩緩散去。
隻見戰場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淺坑。龐德單膝跪地,以雷騎刃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他渾身鎧甲破損不堪,嘴角溢出鮮血,麵色慘白如紙,喘息得如同破風箱,顯然已是強弩之末。燎原火也萎頓在地,哀鳴不止。
而簡宇,依舊端坐於照夜獅子驄之上,玄袍雖有淩亂,但氣勢依舊淵渟嶽峙。他手中的霸王槍,穩穩地指向龐德的咽喉,槍尖距離他的皮膚,隻有一寸之遙。
勝負已分。
整個戰場,死寂無聲。西涼軍將士,麵如死灰,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霸王槍的槍尖,帶著一絲冰冷的觸感,停留在龐德喉結前一寸之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龐德單膝跪地,以雷騎刃死死支撐著幾近虛脫的身體,重棗般的麵龐因內力耗儘與極度屈辱而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混著血汙從額角滑落。
他粗重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五臟六腑的劇痛,那是內力反噬與硬接“三龍嘯九州”的後果。他赤紅的雙眼死死瞪著端坐於照夜玉獅子上的簡宇,眼中充滿了不甘、憤怒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駭然。
敗了!堂堂西涼第一猛將,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敗得如此徹底!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後那片死寂的西涼軍陣中投射來的無數道目光——那目光中,有震驚,有恐懼,更有……絕望。
簡宇玄袍在晚風中輕揚,神色依舊平靜。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龐德,深邃的眼眸中無喜無悲,既無勝利者的驕狂,也無對敗者的憐憫,隻有一種掌控一切的淡漠。他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卻如同重錘敲擊在每一個西涼士卒的心頭——
“龐令明,汝之勇武,確非凡俗。然,大勢已去,徒逞匹夫之勇,不過螳臂當車。”他手腕微動,霸王槍並未刺下,而是緩緩收回,“念你是條好漢,今日饒你不死。下馬歸降,免做無謂犧牲。”
“呸!”龐德猛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強提一口氣,掙紮著想要站起,雷騎刃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龐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想要某投降?除非某血濺五步!”他雖力竭,但傲骨猶在,西涼男兒的血性支撐著他絕不低頭。
簡宇似乎早有所料,並不動怒,隻是淡淡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一切儘在掌握。
就在這氣氛僵持,西涼軍上下被主帥敗北的陰影壓得喘不過氣,連馬騰、韓遂都麵色慘白,不知該如何收場之際——
異變陡生!
“報——!!!”
一聲淒厲倉皇、帶著無儘驚恐的嘶吼,如同夜梟哀鳴,猛地從西涼軍大陣的後方傳來!聲音由遠及近,充滿了絕望。
隻見一騎西涼斥候,渾身浴血,頭盔歪斜,鎧甲上插著幾支箭矢,亡命般地從後軍方向狂奔而來,絲毫不顧陣型,撞翻了好幾個躲閃不及的士卒,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帥旗之下。那斥候衝到馬騰、韓遂麵前,已是強弩之末,直接從馬背上滾落,趴在地上,抬起一張因極致恐懼而扭曲的臉,用儘最後力氣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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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不好了!後軍……後軍大亂!有……有大批敵軍鐵騎從背後殺來了!”
“什麼?!”馬騰和韓遂幾乎同時失聲驚呼,猛地從馬鐙上站起!馬騰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險些栽倒。韓遂更是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一把揪住那斥候的衣甲,聲音都變了調:“胡說!哪裡來的敵軍?有多少人馬?領軍者是誰?!”
那斥候涕淚橫流,語無倫次:“是……是漢軍旗號啊!漫山遍野,數不清啊!他們,他們打著‘麹’、‘張’、‘華’等將旗!為首幾員大將凶悍無比,我軍後隊毫無防備,已被……已被殺穿了!”
仿佛為了印證這斥候的哭喊,西涼軍龐大陣型的後方,原本相對安靜的區域,猛然間爆發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巨響!
“轟隆隆——!!!”
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遠比戰鼓更加沉悶,更加震撼人心!緊接著,是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的喊殺聲、兵刃碰撞聲、瀕死慘叫聲!這些聲音迅速由遠及近,如同瘟疫般向著中軍和前軍蔓延!
“敵襲!後方敵襲!”
“快跑啊!我們被包圍了!”
“是麹義的先登死士!是華雄、張繡的飛熊軍!”
“張遼!張文遠也來了!”
恐慌的尖叫、絕望的哀嚎瞬間取代了之前的死寂,如同滴入滾燙油鍋裡的冷水,讓整個西涼軍陣徹底炸開了鍋!後軍方向的士卒根本看不清來了多少敵人,隻看到煙塵蔽日,聽到殺聲震天,感受到腳下大地劇烈的震顫,原本還算整齊的隊列瞬間崩潰!
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互相踐踏,哭爹喊娘,隻求離那恐怖的背後殺神遠一點!
前軍和中軍的士卒雖然暫時還沒看到敵人,但後方傳來的恐怖聲響和同袍潰敗的浪潮,已經像擊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他們本就因為龐德戰敗而瀕臨崩潰的士氣,徹底碾碎!
“完了……全完了……”一個西涼老兵手中的長矛“當啷”落地,雙目無神地喃喃道。恐懼如同瘟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了整個西涼聯軍!
帥旗下,馬騰身軀劇震,一口逆血差點噴出,他死死抓住馬鞍,才穩住身形,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徹底的絕望。
韓遂更是麵無人色,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謀劃,在這一刻都成了笑話!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簡宇要單騎突陣,為什麼要與龐德纏鬥!這根本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一個以自身為餌,將西涼十萬大軍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渭水河畔,然後給予致命背刺的絕殺之局!
“簡宇……你好狠毒的手段!好深的心機!”韓遂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懼。
而戰場中央,正準備拚死一搏的龐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呆了。他猛地扭頭望向後方那一片混亂、煙塵衝天的景象,耳中充斥著同袍潰敗的慘叫,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瞬間明白了簡宇的整個計劃!自己拚儘全力的挑戰,自己視若榮譽的決鬥,在對方眼中,竟然隻是拖延時間、吸引注意力的棋子!一種比戰敗更加深刻的屈辱和無力感,瞬間淹沒了他。
“你……你早就安排好了……”龐德回過頭,死死盯著簡宇,聲音沙啞,帶著無儘的苦澀和憤怒。
簡宇端坐馬上,目光掠過龐德,投向西涼軍那一片混亂的後方,嘴角終於勾起一抹冰冷的、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弧度。他並沒有回答龐德,而是運起內力,清朗的聲音如同龍吟,瞬間壓過了戰場上的喧囂,清晰地傳遍四方:
“西涼的將士們!爾等已陷入重圍,前有強敵,後無退路!馬騰、韓遂倒行逆施,敗局已定!放下兵器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這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徹底擊垮了西涼軍殘存的抵抗意誌。
幾乎在簡宇話音落下的同時,西涼軍後方的煙塵中,如同劈波斬浪般衝出了四支殺氣衝天的鐵騎洪流!
正中央,一員大將身披重甲,麵容冷峻,手持奔雷極電刀,麾下士卒皆悍不畏死,如同鋒利的箭矢,直插西涼軍心臟!大旗之上,一個巨大的“麹”字迎風招展!正是大將麹義,及其麾下名震天下的先登死士!
左側,一員大將白馬銀槍,英姿勃發,槍法如龍,所過之處無人能擋,正是西涼飛熊軍出身的張繡!右側,一員魁梧如塔、麵目猙獰的猛將,手持揚武刃,狂吼連連,如同地獄殺神,正是華雄!而另一員大將,張遼,雖略顯沉穩,但指揮若定,率領鐵騎如同臂使指,不斷分割、吞噬著潰散的西涼軍隊列!
這四支生力軍,如同四把燒紅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混亂不堪的西涼軍後背!本就士氣崩潰的西涼軍,哪裡經得起這等裡外夾擊?瞬間兵敗如山倒!
龐德看著眼前這末日般的景象,聽著耳邊震天的喊殺聲和同袍的慘嚎,又看了看眼前玄袍依舊沉穩、仿佛掌控著一切的簡宇,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和絕望湧上心頭。他知道,西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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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奮力想要站起,想要衝向簡宇做最後的一搏,但重傷的身體和徹底崩潰的意誌,讓他連抬起雷騎刃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簡宇看了一眼昏厥的龐德,對左右親兵淡淡吩咐道:“把此人綁了,好生看管,勿要傷他性命。”
說完,他抬起霸王槍,指向徹底崩潰的西涼軍陣,聲音如同寒冰:
“全軍——突擊!降者不殺,頑抗者,斬儘殺絕!”
頓時,對岸蓄勢待發的漢軍主力,在震天的戰鼓和歡呼聲中,如同決堤的洪流,洶湧地渡過渭水,與後方殺來的麹義、張遼等部,對陷入絕境的西涼聯軍,展開了最後的、無情的絞殺。
前有猛虎,後有豺狼。西涼聯軍徹底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敗了!快跑啊!”
“八位將軍都死了!連龐將軍都被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