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巨鹿太平道總壇內,燭火通明。張角聽聞馬元義遇害,吐出一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師弟!”簡雪大驚失色,連忙衝上來。
“大賢良師!”其餘眾人大吃一驚。
簡雪、張寶、張梁等人急忙上前扶住張角。簡雪迅速取出銀針,刺入張角人中穴;張寶連忙運功為他輸送真氣;張梁則急令弟子取來救命丹藥。
眾人將張角扶入內室。簡雪暫時退出,留下張寶、張梁等人照看。張角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眾人,不禁嚎啕大哭:“昔日我初歸鄉,廣收弟子,其中惟元義最為聰穎,遠非常人可比啊!”
他聲音嘶啞,淚如雨下:“記得那年大旱,元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為百姓施粥治病;記得那年瘟疫,他冒著生命危險深入疫區......我們一起走遍九州,救治百姓,傳播教義......”
張角閉上眼睛,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馬元義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太平道創立之初就追隨他的摯友。馬元義性格剛烈,卻對貧苦百姓極儘溫柔,是太平道中極其重要的人物。
“唐周......”張角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殺意。這個他曾經悉心教導的弟子,竟然背叛了他們,害死了他最得力的助手。若不是這家夥已經被何進斬殺,他就是一死也要為馬元義報仇!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簡雪和張寧靜靜地走了進來。張寧是張角的獨女,年方二八,眉目如畫,雖年輕卻已展現出非凡的才智。她身穿素白道袍,眼中含著淚光。
“師弟......”簡雪輕聲喚道,將一杯參茶放在張角麵前。茶水溫熱,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張角沒有抬頭,聲音沙啞:“元義走前......可曾留下什麼話?”
簡雪搖搖頭,強忍悲痛:“雒陽的兄弟說,馬師兄在死前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鼓勵信徒們不要輕舉妄動......他是用生命在保護我們的計劃啊!我們......絕對不能辜負了他!”
張寧跪坐在父親身旁,輕聲道:“父親,馬叔叔的仇我們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悲痛的時候。朝廷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很快就會在全國搜捕太平道信徒。”
簡雪接過話頭,語氣急切:“師弟,我們必須立刻起義了。元義他用生命換來的時間,我們不能浪費。否則,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張角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可我們的準備還不充分!兵器、糧草、各地聯絡都還沒——”
“來不及了!”簡雪罕見地提高了聲音,“朝廷已經開始行動,如果我們現在不起義,就會被各個擊破!馬元義的犧牲就白費了!”
密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燭火劈啪作響。張寧輕輕握住父親的手:“父親,您常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今天下百姓苦漢室久矣,馬叔叔的血就是點燃這場大火的火種。我們不能再等了。”
張角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點點,他仿佛看到了馬元義堅毅的麵容。是啊,元義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他怎能辜負?
“傳令下去,”張角轉身時,眼中已沒有悲傷,隻有堅定的決心,“所有太平道信徒立刻集結,以黃巾為號,明日黎明——起義!”
簡雪和張寧對視一眼,同時躬身:“遵命,大賢良師!”
次日黎明前,冀州一處隱蔽的山穀中,數萬百姓靜悄悄地聚集。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但眼中都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們都是太平道的信徒,或是受其恩惠的貧苦百姓。
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灑在山穀中。張角身著黃色道袍,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他身後站著簡雪和張寧,兩人同樣身著黃衣;張寶、張梁兩位弟弟則分彆立於兩側。
“太平道的兄弟們!聽我說!”張角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漢室無道,官吏貪暴,致使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
人群中開始騷動,有人低聲啜泣,有人握緊了拳頭。
“前日,我們的兄弟馬元義,被叛徒唐周出賣,慘死在雒陽!”張角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但他在臨死前仍全力戰鬥,掩護我們的兄弟及時撤退,並且還高呼我們的信念——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數萬人齊聲高呼,聲震山穀。
張角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今日,我張角順應天命,為天公將軍,率領天下百姓,推翻暴漢,建立太平世界!”
他轉身指向簡雪和張寧:“簡雪、張寧,為我太平道聖女,傳播教義,救治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