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北宮伯玉、邊章、韓遂三人在李文侯戰死後,連忙向外逃竄。北宮伯玉先至。可是,城門緊閉,根本出不去,叛軍人心惶惶。
千鈞一發之際——
“閃開!風飄颻!”韓遂及時趕到,邊章則是跟在他的身後。隻見韓遂大喝一聲,揮動手中亂風戟,彙聚風元素於亂風戟上,而後重重揮砍而過,將城門劈成上下兩半!韓遂大叫道:“衝出去!”
阿陽城門在韓遂的亂風戟下轟然破碎,木屑紛飛如雨。叛軍如潮水般湧出城外,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北宮伯玉斷臂處鮮血淋漓,麵色慘白如紙,伏在馬背上幾欲昏厥。邊章與韓遂一左一右護持著他,拚命向外衝殺。
“簡宇小兒!蓋勳匹夫!此仇必報!”北宮伯玉嘶聲怒吼,聲音卻因劇痛而微弱。
城頭上,簡宇手持畫龍擎天戟,冷眼看著潰逃的叛軍。典韋雙戟滴血,躍躍欲試:“大哥,讓某帶兵追殺!定取那三人首級!”
從事辛曾、孔常也請命:“是啊,都尉,機不可失!”
蓋勳卻抬手製止:“不!窮寇莫追。叛軍雖敗,主力猶存,城外恐有埋伏。”他望著潰逃的叛軍,目光深遠,“況且,經此一敗,叛軍銳氣已挫,短期內不敢再犯阿陽。”
簡宇頷首:“嗯,長史所言極是。當下收拾戰場,修複城門要緊。”
士兵們開始清理戰場,將李文侯的首級割下,準備送往雒陽請功。屍體則被懸掛在城牆上,以震懾叛軍。
北宮伯玉等人逃出二十裡外,見漢軍並未追擊,這才稍稍安心。韓遂為北宮伯玉包紮傷口,麵色凝重:“阿陽難破,需另謀出路。”
邊章點頭:“金城郡富庶,守備空虛,可圖之。”
北宮伯玉忍痛道:“便依二位之言。待我傷愈,必血洗阿陽!”
此後數日,叛軍屢次來攻,皆被擊退。朝廷詔書抵達,嘉獎簡宇、蓋勳等人,犒賞三軍。
然而叛軍主力已悄然轉向,短短數周內,金城郡治允吾陷落。太守陳懿前往談判,商談釋放人質,反遭殺害。
消息傳來,簡宇拍案而起:“金城失守,涼州危矣!當速發兵救援!”
蓋勳長歎:“左昌侵占軍費,救軍不濟,這才讓叛軍得逞。”
兩人多次請求左昌發兵,皆被拒絕。左昌甚至嘲諷:“二位既如此善戰,何不自往救之?”
可是沒等左昌得意多久,邊章、韓遂兩人就率領新收編的兩萬大軍包圍了左昌所在的冀縣。左昌驚恐萬分,隻好急召簡宇、蓋勳回援。
阿陽縣衙內,辛曾、孔常麵露猶豫:“叛軍勢大,救援冀縣恐自投羅網。”
蓋勳勃然大怒,須發皆張:“以前莊賈失期,司馬穰苴就將其斬首,今天你們兩個從事,難道還比古代的監軍地位高?”
兩人懼而從命。同時,一些邊將起初並不想救援左昌,蓋勳又親自出麵,成功說服周邊邊將,共同馳援冀縣。
冀縣城外,黑壓壓的叛軍,如蝗蟲一般,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邊章與韓遂的兩萬大軍連營十裡,旌旗蔽空,刀槍如林。城頭上,左昌麵如土色,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叛軍,雙手不住顫抖。
“快!快再發檄文,催蓋勳、簡宇來援!”左昌聲音尖厲,早已失了方寸。
城內守軍人心惶惶,百姓閉戶不出,整個冀縣籠罩在絕望的氛圍中。
黃昏時刻,西方塵頭大起。蓋勳率領的援軍終於抵達。令人驚訝的是,這支軍隊不過五千餘人,與城外叛軍相比,簡直如螳臂當車。
“蓋長史,叛軍勢大,不如暫避鋒芒?”從事辛曾憂心忡忡地建議。
蓋勳勒住馬韁,目光如炬:“正因叛軍勢大,才更要速解冀縣之圍。”他望著連綿的叛軍營寨,沉聲道:“傳令下去,就地紮營,明日一早,我親自去見邊章、韓遂。”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蓋勳竟真的隻帶十餘騎,緩緩向叛軍大營行去。他身著青色官袍,未披鎧甲,腰佩長劍,神情從容不迫。
“長史不可!”辛曾急忙勸阻,“叛軍反複無常,此去恐遭不測!”
蓋勳淡然一笑:“邊章、韓遂雖反,尚知禮義。若以誠相待,或可曉之以理。”
來到叛軍營前,蓋勳朗聲道:“漢陽長史蓋勳,請見邊、韓二位將軍!”
叛軍士卒見狀,無不愕然。很快,邊章與韓遂聞訊出營。
“長史好膽色!”邊章拱手道,眼中帶著敬佩,“就不怕我等現在將你拿下?”
蓋勳下馬,坦然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況且,老夫今日來,不是為戰,而是為救諸位性命。”
韓遂冷笑:“長史莫非是來勸降?”
蓋勳目光掃過二人,突然厲聲道:“邊章!韓遂!爾等本是大漢臣子,為何背叛朝廷,與羌胡為伍?”
這一聲喝問,如驚雷炸響。邊章、韓遂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蓋勳繼續斥責,聲音悲憤:“涼州百姓何辜?爾等為一己之私,引狼入室,致使生靈塗炭!金城太守陳懿,忠良之臣,竟遭爾等殺害!此等罪行,天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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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章麵露愧色,韓遂則咬牙不語。
“爾等可知,”蓋勳語氣轉沉,“如今朝廷已派大軍前來平叛。屆時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這時,周圍的叛軍士卒也漸漸圍攏過來,默默聆聽。許多人的臉上都露出動搖之色。
這時候,邊章突然抬頭,眼中含淚:“蓋長史!您說的這些,我等何嘗不知?但事已至此,還能回頭嗎?”
韓遂也歎道:“若是左使君當初早聽您的話,派兵救援金城,我等或許還能改過自新。可如今……”
“如今怎樣?”蓋勳踏前一步,目光如電,“隻要肯回頭,為時未晚!”
邊章突然跪地痛哭:“長史!您不明白!我們殺了朝廷命官,占了州郡,罪孽深重,走上這條道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就算投降,朝廷能饒過我們嗎?”
韓遂也淚流滿麵:“這些日子,我等夜不能寐。每閉眼就看到陳太守的身影……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周圍的叛軍士卒見狀,紛紛落淚。一時間,悲泣之聲不絕於耳。
蓋勳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長歎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良久,邊章拭淚起身,向蓋勳深深一揖:“多謝長史今日之言。我等...這就退兵。”
韓遂也拱手道:“長史保重。冀縣之圍已解,但……涼州之亂,恐怕才剛剛開始。”
蓋勳還想再勸,邊章卻搖頭道:“長史不必多言。我等這就離去,但求……但求長史日後在朝廷麵前,能為涼州百姓多說幾句好話。”
說罷,二人轉身下令撤軍。叛軍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滿地狼藉。
辛曾等人趕來,見狀大喜:“長史真乃神人也!一言退萬兵!”
蓋勳卻麵無喜色,望著遠去的叛軍,喃喃道:“這不是勝利,這是悲劇……”
叛軍退至十裡外,邊章與韓遂並轡而行。
“文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邊章問道。
韓遂目光閃爍:“事已至此,唯有另尋出路。北宮伯玉尚在金城,我們不如回去金城。”
邊章搖頭:“北宮伯玉殘暴,非明主也。”
韓遂冷笑:“亂世之中,豈有淨土?不如擁兵自重,或可爭得一席之地。我們先回去金城,要是北宮伯玉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就……”邊章聽了,沉默著點了點頭。
二人隨後率主力往金城方向進發。
他們都不知道,此時的金城,已經易主。
蓋勳回到了冀縣,左昌急忙迎上:“蓋長史真乃國家棟梁!本官定當上表,為長史請功!”
蓋勳冷冷道:“使君若早聽諫言,何至今日?之後i,還請使君好自為之。”
左昌訕訕而退。
辛曾低聲道:“長史,左昌恐怕不會如實上奏……”
蓋勳歎道:“功過是非,自有公論。當務之急是安撫百姓,重整防務。對了,大家和我走,追上去,彆讓叛軍跑了!”“長史三思!”辛曾連忙勸阻,“您雖然勸退了叛賊,但我們這些人馬,去了就是送死啊!”
誰知道,蓋勳卻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我可不會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我想,都尉應該已經得手了,我們走,追上去!”眾人雖然雲裡霧裡,但打心底裡敬重蓋勳,十分相信他,紛紛帶著人馬,與蓋勳追擊叛軍。
邊章、韓遂自解冀縣之圍後,率軍返回金城。可兩人遠遠望見城頭漢旗飄揚,大驚失色。
原來,在蓋勳臨行前,簡宇與蓋勳曾密議一場。
“元固兄,你率全軍直接救援冀縣,恐非上策。”簡宇手指地圖,“如今叛軍主力圍攻冀縣,金城必然空虛。不若分兵兩路:元固兄自往救冀縣,某率奇兵襲取金城。”
蓋勳眼中精光一閃:“好一個圍魏救趙!隻是金城守軍仍有五千,都尉欲帶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