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突然召集所有人,所圖必然不小。”
“真君久未露麵,莫非...”
“且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神識傳音在六人之間快速流轉,直到坐在左側首位的師家老祖緩緩睜開雙眼。他目光掃過其他五人,神識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靜觀其變,即可。”
短短五個字,卻讓其他五位老祖心頭一凜。師家作為六大家族之首,自然實力高其他老祖一籌。
就在此時,趙青柳已從容不迫地走向主位。她今日身著一襲月白道袍,墨發僅用一根玉簪鬆鬆挽起,雖素淨至極,卻自有一股讓人不敢逼視的氣度。
她優雅落座,身後十二名身著玄色官服的政務官肅然而立。隨著她輕輕揮手,政務官們立即將一張張泛著靈光的紙頁分發給在座各位首腦。
“諸位都是堡壘中的棟梁,”趙青柳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身前,語氣輕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今日請大家前來,是為我師尊,也為堡壘的長久和平,擬定了一份計劃。還請諸位過目後,不吝賜教。”
師家老祖接過靈紙,初時尚從容,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某個名字時,瞳孔驟然收縮。
那雙曆經百年風霜、曾執掌無數生死的手,竟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細密的冷汗從他額角滲出,沿著深刻的皺紋緩緩滑落。
不止是他,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在片刻間凝固了。原本還有些細微的議論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和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之聲。
五息,整整五息的死寂。
隨後,會議室如同炸開的沸水,一片嘩然!
“這、這是要......”一位家主猛地站起,手中的靈紙簌簌作響。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另一位勢力首腦失聲驚呼。
“這…這怎麼可能?!要把那個魔頭放出來!?”
“我們當年犧牲了多少弟子,付出了何等慘痛的代價,才將它封印在秘境之中!”旁邊一位身披鎧甲的家主拍案而起,聲若洪鐘,眼中儘是難以置信與憤怒,“如今要將它放出,後果不堪設想!這簡直是自毀長城!”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另一位勢力首腦環顧四周,聲音因極度的焦慮而變得尖利:
“真君大人究竟是如何思量的?此舉對真君大人、對堡壘有何益處?若真讓那魔頭重現世間,我等…我等還有活路嗎?!”
一時間,整個偏殿如同凡間的菜市街巷,吵鬨非凡,質疑聲、驚怒聲、惶恐的低語聲交織在一起,將原本莊嚴肅穆的氣氛衝擊得七零八落。
就連前排那六位一向沉穩如山的老祖,此刻也是麵色凝重,額間滲出細密冷汗,彼此交換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疑與深深的憂慮。
就在這片混亂達到頂峰之際,坐在左側首位的師家老祖,緩緩將手中的靈紙置於案上。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滿室的躁動都壓入肺腑,渾濁卻銳利的目光穿透喧囂,牢牢鎖定了主位上麵無表情的趙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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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化神修士的威壓,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趙道友。”
全場為之一靜。
“老朽敢問,”師家老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重若千鈞,“此舉,究竟是玄穹真君的意思,還是……你個人的意思?”
“唰——!”
話音剛落的瞬間,殿內所有目光,無論是驚懼、憤怒、疑惑還是審視,都如同實質般的利箭,從四麵八方齊刷刷地射向趙青柳!
那彙聚了上百位高階修士意誌的視線,幾乎要形成一股強大的精神壓力,讓她周身的空氣都為之凝滯。
麵對這排山倒海般的質疑與壓力,趙青柳尚未開口,她身後一位一直閉目垂首、如同雕塑般的首席政務官,猛地睜開了雙眼!
眸中精光爆射,一股遠比在場眾人更加冰冷、更加威嚴的氣息轟然爆發,如同無形的巨浪,瞬間衝散了那彙聚而來的精神壓力。
“大膽!”
政務官聲如寒冰,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爾等身為真君治下之臣,安敢妄測上意,質疑真君決斷!?”
他上前一步,森然的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到脖頸一涼,“此計劃確由趙仙子提出,然已得真君大人親口首肯,印信在此,豈容爾等置喙!”
說著,他袖中飛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化作一枚小小的“玄穹”玉印虛影,雖一閃而逝,但那獨屬於玄穹真君的磅礴道韻卻做不得假。
“真君法旨已定,”政務官聲音冰冷,字字誅心,“若再有妄言質疑者,以逆上之罪論處,休怪吾……手下無情!”
森然的殺意彌漫開來,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喧嘩。滿座修士,儘皆失色。
政務官那蘊含著凜冽殺意的聲音還在殿中回蕩,如同寒潮過境,瞬間凍結了所有的喧囂。
先前還群情激憤的各方首腦,此刻個個目光躲閃,不敢再與趙青柳對視,更無人敢出言質疑。
那枚一閃而逝的“玄穹”玉印虛影,如同高懸於頂的利劍,清晰地提醒著他們——這不僅是趙青柳的計劃,更是玄穹真君不容違逆的意誌。忤逆趙青柳,或許尚有轉圜餘地;忤逆真君,唯有死路一條。
在一片壓抑的寂靜中,趙青柳輕輕笑了。那笑聲清越,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好整以暇地端起手邊的靈茶,淺呷一口,姿態悠然地欣賞著下方眾人那副敢怒不敢言、惶惑不安的模樣,仿佛在觀賞一出有趣的戲劇。
見眾人連目光都不敢與自己接觸,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輕快,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諸位,”她放下茶盞,目光掃過全場,“此計劃雖由我提出,但若無師尊鼎力支持,今日也不會召集各位前來。”
她語氣微頓,給予眾人消化這句話分量的時間,隨後才繼續道:
“此計關乎我深海堡壘乃至周邊萬裡海域,未來數百年的和平與安寧,意義重大,師尊深思熟慮後,方予首肯。”
“諸位皆是堡壘棟梁,當下之要務,非是質疑,而是需精誠合作,依照妾身與政務官團隊擬定的方略行事。”
她的目光在師家老祖等幾位麵色變幻不定的人臉上略微停留,語氣溫和,卻帶著冰冷的鐵序:
“若諸位沒有其他異議,那麼此計劃,便定於明年開春正式啟動。時間緊迫,還望諸位早做布置與打算,屆時若有延誤或疏漏……”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未儘之語中的警告意味,讓在場所有人心頭都是一緊。
話音落下,偏殿內陷入了一種更加詭異的沉默。各方首腦麵麵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無奈,以及一絲深藏的恐懼。
在絕對的權威與無法抗拒的大勢麵前,任何反對的聲音都顯得蒼白無力。
沉默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終於,有人率先站起身,對著主位方向深深一揖,默然轉身離去。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眾人陸陸續續地起身,無人再高聲議論,隻有壓抑到極致的、窸窣的衣袂摩擦聲和零星的、以神識進行的急速交流。
他們交頭接耳,眼神閃爍,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這座令人窒息的偏殿,心中已然明白,深海堡壘的天,要變了。
而他們所能做的,便是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竭力尋得一線生機和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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