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度看著椅子上笑得幾乎斷氣、語無倫次的墨影，又看了看那兩隻兢兢業業、舌頭勤快舔舐的山羊，表情古怪地轉向袁罡：“咱們守夜人……現在都是這麼審問的？”
袁罡拿起一根新的肉串，咬了一口，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他這算運氣好的了，要是放在十幾二十年前，落我們手裡，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語氣帶著點老兵特有的感慨：“早期的守夜人，那是真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對付敵人和叛徒，講究的就是鐵血手腕。
隻要能撬出情報，什麼手段都敢用，根本不會管犯人死活，那會兒，可沒什麼人權不人權的說法。”
他頓了頓，灌了口啤酒，繼續說道：“後來嘛，時代變了，有位高層大佬提出，‘罪犯也有人權，而且可以通過勞動和懺悔來贖罪’。
從那以後，嚴刑逼供就漸漸成了曆史，審問方式也……文明了不少。”
他指了指那兩隻山羊，“這玩意兒，說起來還是跟外國某個喜歡用動物搞心理戰的機構學的，算是新時代的‘特色’吧。
這也為後來齋戒所那種‘勞動改造’模式的成立埋下了伏筆。”
楚度聽得嘴角直抽抽，用山羊舔腳底板來代替酷刑，這算哪門子的“文明”？
袁罡把話題拉回來，臉色稍微正經了些：“不過，這小子交代的倉庫，我親自帶人去查過了。
確實有東西在那裡待過，痕跡很新，那股子海腥味兒也還在但除此之外，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乾淨的像是被水衝洗過一樣。”
他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他又看向椅子上快笑岔氣的墨影，提高了音量：“喂！小子！彆光顧著笑！關於倉庫，還有那鱗片的主人，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痛快說出來，少受點罪！”
墨影一邊瘋狂扭動身體躲避羊舌，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喊：“哈哈……我……我到底要說……哈哈哈……說什麼啊？！我真是……哈哈哈……不知道更多了！我就是個……接活跑腿的……哈哈哈……饒了我吧！”
楚度沒理會墨影的哀嚎，他的注意力被那兩隻山羊吸引了。
他走到椅子邊，蹲下身，好奇地摸了摸其中一隻山羊的腦袋，那山羊溫順地“咩”了一聲，舔舐的動作卻沒停。
“袁教官，”楚度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問，“這羊……是從哪兒弄來的？”
袁罡用拿著肉串的手，隨意地指了指沈青竹手裡還拿著的那根咬了一半的羊肉串，理直氣壯地說：“我們這兒是正規燒烤店，後廚備著幾隻活羊，隨時準備宰了穿串，這很合理吧？這兩隻就是暫時養著的。”
“噗——咳咳咳！”沈青竹原本正在艱難地吞咽剛才因為惡心而卡在喉嚨裡的食物，一聽這話，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裡香氣撲鼻的羊肉串，又看看腳下那兩隻正在執行“審訊任務”的羊，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猛地彎腰乾嘔起來：“嘔~~！！”
袁罡看著沈青竹狼狽的樣子，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嗤笑一聲，帶著點鄙夷：“這就受不了了？就這點酒量和心理素質？看來你小子以後出去喝酒，得去小孩那桌坐著喝可樂才行。”
沈青竹漲紅著臉，想反駁卻又被一陣惡心感堵了回去，隻能惡狠狠地瞪著袁罡，以及旁邊看熱鬨不嫌事大、笑得肩膀直抖的楚度。
楚度笑夠了，站起身，拍了拍手，目光重新落回墨影身上，眼神變得有些玩味。
“行了，袁教官，看來這小子是真榨不出什麼油水了。”楚度說道，“不過我倒是有辦法。”
袁罡聞言，挑了挑眉，放下啤酒瓶：“哦？你真有辦法？說來聽聽。”
楚度笑夠了，站起身，拍了拍手，目光重新落回墨影身上，眼神變得有些玩味。
“行了，袁教官，看來這小子是真榨不出什麼油水了。”楚度說道，“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或許能直接鎖定那個‘鱗片主人’。”
袁罡聞言，挑了挑眉，放下啤酒瓶：“哦？你真有辦法？說來聽聽。”
楚度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實不相瞞，我的第四個禁墟，名為【紫色隱者】。
可以通過特定的媒介和儀式，將目標對象的形象或位置信息，直接呈現在某種載體上。”
袁罡眼睛微微一亮：“還有這種能力？那還等什麼？需要什麼媒介？照片？毛發？還是那鱗片本身？”
楚度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為難又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媒介嘛……倒是不需要那些。
隻是……發動這個能力，有一個小小的前提條件。”
“什麼條件？”
“需要……破壞某種東西作為‘祭品’或者說是‘引子’，才能觸發。”
楚度搓了搓手指，眼神飄忽，“所以，袁教官，你看……這個……費用能不能給報銷一下？”
袁罡愣住了，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啥？報銷？念寫還要報銷？！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訛我？！”
楚度一臉正色：“袁教官，這話就不對了！能力發動需要消耗，消耗就需要補充，補充就需要資源，資源就需要經費！
這邏輯鏈很完整啊！怎麼能叫訛呢？這叫合理的資源補償！”
他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楚度辦事，向來物超所值！保證給你把凶手揪出來！”
袁罡被他這套歪理說得一愣一愣的，看著楚度那“真誠”的眼神，又想到麵館案子的棘手和上麵催得緊，再想想自己好歹是006小隊副隊長，兼任多年新兵集訓營總教官，手頭確實有點積蓄，這家燒烤店生意也還不錯……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揮，帶著幾分財大氣粗的豪爽：
“行！隻要你能找到線索，這點小錢老子還是出得起的！說吧，要多少？怎麼個報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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