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槐的話音未落,就感到一陣不對勁。
不對……這不是單純的複活!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充盈的、來自梵天賜予的神性力量,此刻竟然如同被抽空的井水般迅速枯竭!
那些他苦修數十年的禁墟修為,那些通過各種秘法獲得的力量,都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呢?!”月槐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能感覺到自己此刻虛弱得像個普通人——不,甚至比普通人更虛弱,因為長期依賴超凡力量,他的身體早已退化。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楚度,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你做了什麼?!”
楚度聳聳肩,一臉無辜:“沒做什麼啊,就是公平起見。
你剛才不是說他們是螻蟻嗎?那現在大家都變成螻蟻,不就公平了?”
“你偷走了我的力量?!”月槐的聲音在顫抖。
“不完全是偷走,”楚度糾正道,“是暫時不讓你用而已。
用比較科學的說法就是,我把你體內的超凡能量暫時‘覆寫’成了普通人的生理機能。
現在你就是一個身體素質比普通人還差點的中年大叔。”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如果你表現好的話,等我離開之前說不定會考慮把力量還給你——雖然那時候你可能已經在監獄裡了。”
月槐的臉瞬間慘白。
而那些複活過來的古神教會信徒們,此刻已經將月槐團團圍住。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那是被欺騙、被利用、被獻祭的仇恨。
“月槐!你這個騙子!”
“你說獻祭是為了讓我們獲得永生!結果呢?!”
“我弟弟才十六歲!你騙他說能見到神明!”
“殺了他!為死去的人報仇!”
人群如潮水般湧向月槐。
月槐驚恐地後退,但身後也是人牆。他想使用禁墟,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他想用體術反抗,卻發現自己連一個普通壯漢都打不過。
“不……你們不能這樣!我是會長!我是梵天大人的代理人!”月槐尖叫著,試圖用往日的威嚴震懾眾人。
但回應他的,是一記記憤怒的拳頭。
“砰!”
第一拳砸在月槐臉上,打得他鼻血橫流。
“這一拳是為我妹妹!”
“砰!”
第二拳砸在腹部,月槐痛苦地彎下腰。
“這一拳是為我父親!”
“砰!砰!砰!”
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月槐想要逃跑,卻被人群牢牢圍住;想要求饒,卻連聲音都被淹沒在憤怒的呐喊中。
他隻能蜷縮在地上,用雙手護住頭部,發出痛苦的呻吟。
王麵等人看著這一幕,表情複雜。
薔薇推了推墨鏡:“隊長,這些人……真的是古神教會的狂信徒嗎?為什麼他們會對月槐這麼恨?”
王麵也皺起眉頭。按理說,能被選中作為祭品的,應該是古神教會中最忠誠、最狂熱的信徒才對。
可眼前這些人,眼中的仇恨完全不似作偽。
夫子捋著胡須,若有所思地看向楚度:“小子,你做了什麼手腳吧?”
楚度嘿嘿一笑,也不隱瞞:“還是夫子您眼尖。
沒錯,我不隻是複活了他們。”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圍毆月槐的人:“我在複活他們的同時,稍微‘調整’了一下他們的記憶和認知。”
“調整?”王麵問。
“對,”楚度點頭,“我抹去了他們被洗腦、被狂熱信仰控製的那部分記憶,恢複了他們加入古神教會之前的原本人格和意識。
但同時,保留了他們在教會期間的所有記憶——包括月槐如何欺騙他們、如何用各種手段控製他們、以及最終如何將他們作為祭品獻祭的記憶。”
他頓了頓,解釋道:“簡單說,現在的他們,是‘擁有古神教會全部記憶的、加入教會之前的自己’。
所以他們記得月槐做的一切,但不再被信仰蒙蔽,能夠以清醒的視角看待這一切。”
王麵恍然大悟:“所以他們對月槐的仇恨,是基於清醒認知下的真實情感,而不是被洗腦後的狂熱?”
“正是如此。”楚度點頭,“而且我還稍微……嗯,‘強化’了一下他們對月槐的負麵情緒。畢竟這種人渣,不值得任何同情。”
眾人聞言,都倒吸一口涼氣。
不僅能夠複活死者……還能精準修改記憶和人格?
這是什麼恐怖的能力?!
薔薇聲音有些發顫:“楚度隊長,你……你真的能複活死者?這不是違反世界規則的嗎?”
楚度攤手:“規則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再說了,我這不叫‘複活’,叫‘現實覆寫’——我隻是把‘這個人已死亡’這個現實,覆寫成了‘這個人還活著’而已。”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所有人都聽出了這話背後蘊含的恐怖力量。
改寫現實……連生死都能改寫?!
王麵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微變:“那如果你願意,豈不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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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複活任何人?”楚度接過話頭,點了點頭,“理論上是的。
隻要死亡時間不算太長,身體沒有徹底損毀到無法‘覆寫’的程度,我都可以嘗試。”
他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不過這種能力的消耗很大,而且……不能濫用。
生死秩序如果被大規模打破,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就在這時,楚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愣住了。
他的腦海中,閃過幾個身影——
趙空城,那個總是笑嗬嗬、卻為了守護他人而犧牲的守夜人。
還有136小隊的其他人。
一直冷著臉的冷軒還有還有老陳,我都懷念他的燒雞了。
還有更多……更多他在這個世界遇到的、最終卻沒能活下去的人。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
楚度猛地抬起手腕,看向係統界麵上的倒計時。
【461533…461532…】
距離強製傳送,還有不到四十七小時。
他的時間不多了。
但……也許還來得及做一件事。
一件他早就想做,卻一直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
楚度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五聲,被接通了。
“楚度?”林七夜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關切,“你那邊怎麼樣了?我聽說屏障消失了,月槐被抓了?”
“嗯,解決了。”楚度的聲音有些沙啞,“七夜,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林七夜聽出楚度語氣不對,立刻嚴肅起來:“什麼事?你說。”
楚度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我……可能找到了複活老趙他們的方法。”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十秒鐘,林七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楚度甚至能聽到聽筒裡傳來的、林七夜驟然加速的心跳聲。
“……你說什麼?”林七夜的聲音在顫抖,小心翼翼,仿佛怕打破一個脆弱的夢境,“楚度,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楚度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可能找到了複活陳隊長還有老趙、以及其他犧牲的守夜人的方法。”
“嗡——”
電話那頭傳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似乎是手機沒拿穩。
然後是急促的呼吸聲。
“楚度……你……你確定嗎?”林七夜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這不是玩笑?你真的能……”
“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楚度坦白,“但我剛剛複活了古神教會那些被獻祭的信徒。
既然能複活他們,理論上,老趙他們也應該可以。”
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有兩個前提:第一,我需要他們的遺體——或者至少一部分遺骸。
第二,死亡時間不能太長。老趙犧牲的時間……可能已經接近極限了。”
“你先去老趙那裡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