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剛安頓好行李,換上了代表青上人真傳弟子道袍的魏長貴,和夜郎梅並肩而行,一言不發,氣氛十分尷尬。
魏長貴暗暗叫苦。他一個年輕人,坐船那點顛簸哪裡累得著他這個金丹真人?還是他想增進一下師兄妹情誼,特地約了夜郎梅,說“對教內頗為陌生,希望能熟悉一二”。
夜郎梅欣然允諾,答應帶魏長貴遊覽。
然後?然後氣氛就僵住了……
其實要論心性成熟,一生坎坷,還嫁過人養過孩子,當過國母主持過教派的夜郎梅,遠比一心向道的魏長貴要成熟太多了。
跟在莫念身邊,不說學到一點察言觀色吧,至少看穿自己這個單純得過分的大師兄,夜郎梅一點問題沒有。
但夜郎梅也有點小心思。她想要考驗一下自己看上去笨笨的,但實際上挺聰明的大師兄。畢竟今後要一起學道了,了解一下對方的心性,把握對方在師父心裡的重視程度,也是夜郎梅所必須的。
所以她決定抻著魏長貴一點,看看他作何反應。
但魏長貴就有些誤會了。看著來來往往的夜郎國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和太虛教派掌教同樣道袍的行人,他莫名有點虛弱。
當年來枯鬆嶺的時候年紀尚小,魏長貴那時候就挺小心翼翼的,寄人籬下,時常用微笑表示自己不在意,尤其是許可夫來關照他的時候。
那段時間自己經常和玄淨獨處學習道法,直到自己慢慢融入進了枯鬆嶺的圈子,魏長貴才逐漸開朗起來。
可時隔多年,自己再度被拋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看似忠厚的魏長貴又有點蔫了。
沒辦法,有時候最省心的孩子,就是最需要費心的。
“怎麼了?師兄。”
自覺目的達到的夜郎梅觀察了魏長貴一會,終於開口,“是我招待不周嗎?”
“沒,倒也不是,隻是覺得……”
魏長貴歎息一聲,垂頭喪氣地說道:“一下子提拔到莫師的弟子位置上,果然還不是很習慣啊。我要不要先去打通入門考核呢……”
夜郎梅了然。她私底下偷偷找郝小勝了解過魏長貴之前的舉動,也明白魏長貴不太擅長這種直接提拔上來,被人矚目的感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的師兄。你已經是金丹了,我還沒金丹呢。以你的天賦才情,教內教外,一定會承認你的地位的。”
“可我還是有點虛……”
“沒關係的。至少我們夜郎國人承認彆人的方法還是很簡單的。”
“你們要怎麼做?”
“呃,這個嘛……”
夜郎梅一時語塞,陷入了沉思。魏長貴越發沮喪。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玄淨的疾呼:
“彆發呆,小子!敵襲!”
嗯?
魏長貴一抬頭,隻看見一個玄黑色輕甲的天庭士兵,浮現在夜郎梅的背後。而夜郎梅的表情也證明了,自己的身後,浮現出了同樣的一個人。
這兩個天庭士兵還心裡還挺自得。
哼,這兩人就是首腦了嗎?果然是邊遠小界。
一個蠢貨,一個農婦,這種人也能主持教派?隻怕連我們的【匿影甲】都沒反應過來吧?
早些斬首複命,提著這些人拿去給那個餓鬼界主施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