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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關中道·金蟬脫殼(1 / 2)

伏牛山深處的廝殺,在黑暗與風雪中驟然爆發,又迅速推向慘烈的高潮。

石敢在發出警報的瞬間便已判斷出形勢——他們被伏擊了,而且伏擊者不止一夥!從兩側林中撲出的黑影,衣著裝備並不統一,行動間也缺乏絕對的默契,更像是臨時協同的兩支隊伍。一方約十餘人,黑衣勁裝,動作狠辣迅捷,直撲炭窯洞口,顯然是衝著秘藏而來;另一方近二十人,穿著雜色皮襖,更像山匪或地方豪強的私兵,但配合有度,目標明確地分割包圍石敢的斥候小隊。

“各自為戰,向窯口方向靠攏!奪洞!”石敢低吼一聲,手中短弩連發,射倒兩名衝在最前的雜衣敵兵,隨即拔出環首刀,身形如豹般竄出,直撲那幾名已接近炭窯洞口的黑衣敵。

他的斥候們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銳,雖遭突襲略顯慌亂,但立刻反應過來,三人一組,背靠背結成小陣,弩箭與短刃配合,邊戰邊向石敢所在的窯口方向移動。林間頓時響起兵器碰撞的脆響、利刃入肉的悶響以及壓抑的慘哼。

石敢速度快極,幾個起落已逼近炭窯。一名黑衣人察覺,反身一刀劈來,刀勢淩厲。石敢不閃不避,左手短弩抬起,“嘣”的一聲弦響,弩箭近距離貫入對方咽喉。那人踉蹌後退,石敢已揉身搶入,環首刀劃出一道寒光,將另一名試圖阻擋的黑衣敵開膛破肚。

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石敢已衝到窯洞口,隻見洞內已有兩名黑衣敵正在用繩索拖拽一個沉重的、包裹著油布的鐵箱。箱子不大,卻似乎極為沉重。洞口還有一人持刀警戒。

“放下!”石敢厲喝,手中刀直刺警戒者。那人揮刀格擋,“鐺”的一聲火星四濺。石敢力大,震得對方手臂發麻,第二刀已如影隨形,抹過其脖頸。熱血噴濺在窯洞石壁上。

洞內兩名拖拽箱子的黑衣敵見狀,一人猛地鬆開繩索,抽出短刃撲向石敢,另一人則咬牙拚命將箱子往洞口拖。石敢與撲來之敵戰在一處,刀光翻飛,三招之內,將其刺倒在地。但就這麼一耽擱,最後那名黑衣敵已將鐵箱拖到洞口邊緣,外麵接應的兩名雜衣敵兵伸手來拉。

“休想!”石敢目眥欲裂,一腳踢飛地上一塊碎石,正中拖箱黑衣敵的後腦。那人悶哼一聲,動作一滯。石敢趁機搶上,一刀結果了他。但箱子已被推出洞口半截。

就在這時,外圍接應的蘇飛部終於趕到信號發出的確切位置。五百山地營精銳從三個方向猛撲而來,強弓硬弩先發,射倒一片正在圍攻斥候的雜衣敵兵,隨即挺刀殺入戰團。戰局瞬間逆轉。

雜衣敵兵的首領見勢不妙,呼哨一聲,剩餘十餘人不再戀戰,轉身便向密林深處逃竄。圍攻斥候的壓力一鬆,石敢的部下也緩過氣來,配合蘇飛部開始清剿殘敵。

石敢顧不上追擊,他一把將那個沉重的鐵箱完全拖進窯洞,借著外麵火把的光亮,迅速檢查。鐵箱鎖扣已被撬開,但箱蓋仍閉合著。他深吸一口氣,掀開箱蓋。

裡麵沒有金銀珠寶,而是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卷卷用油布密封的竹簡、帛書,以及幾個小型的銅盒、玉匣。最上麵是一封沒有題簽的密信,信封火漆已被破壞,顯然被打開過。石敢快速抽出信箋掃了一眼,隻看了幾行,便心頭劇震!

信是司馬師寫給某個中原大族族長的密函,內容涉及承諾在取得某個位置後,將給予該家族在青徐等地的政治特權、鹽鐵專賣權,並暗示有“更上一層”的“從龍之功”可圖。落款日期是去年秋,即宛城之戰前。更讓石敢心驚的是,信中幾處隱晦提及了洛陽宮中某位“貴人”的意向,以及“北狩”的可能。

這絕非普通的賄賂或結盟信,而是赤裸裸的謀逆證據,且牽扯到了皇宮大內!

石敢迅速將信塞回懷中,又粗略翻看了一下其他竹簡帛書,多是類似的政治承諾、利益交換記錄,甚至還有幾份地圖,標注著中原各地塢堡、私兵分布,以及可能“反政”的將領名單。銅盒玉匣內,則是些印信、玉佩等信物。

“果然是要命的東西……”石敢冷汗涔涔。他立刻將箱蓋合上,用原本包裹箱子的油布重新裹緊。

此時,蘇飛已帶人清理完戰場,走進窯洞:“石敢,如何?有無傷亡?箱中何物?”

石敢麵色凝重,低聲道:“蘇將軍,我部陣亡三人,傷七人。敵方留下屍體十七具,黑衣八人,雜衣九人,跑了一些。箱中之物……事關重大,需立刻密封,由你我親自押送,火速呈報陳將軍,再轉送宛城趙牧州甚至建業!此地不宜久留,那些逃走的,可能會引來更多人。”

蘇飛見石敢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心知非同小可,當即下令:“取備用馱馬,將箱子捆紮結實,用油布多層覆蓋。陣亡兄弟遺體就地妥善掩埋,傷者簡單包紮,立刻撤離!派兩隊精銳前出探路,一隊斷後,沿途警戒,直奔編縣!”

命令迅速執行。不到一刻鐘,這支經曆了短暫而血腥廝殺的小隊,帶著沉重的鐵箱和傷員,無聲地沒入風雪山林,隻留下窯洞內外的斑斑血跡和漸漸被雪花覆蓋的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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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離去約半個時辰後,另一批衣著更加統一精良、約三十餘人的隊伍悄然抵達黑鬆口。為首者麵色陰沉,正是司馬昭的心腹死士頭領。他仔細勘察了戰場,看到被拖走的箱痕和洞內殘留的物件痕跡,又檢查了那些黑衣屍體正是他派出的第一波取寶小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東西被吳狗截胡了……”他咬牙道,“那些雜衣廢物是誰的人?怎麼也會出現在此?”

一名手下檢查了雜衣屍體,從其中一具身上搜出一塊非製式的銅牌,上麵刻著一個詭異的獸頭標記。“頭兒,看這個……好像是‘黑山’那邊塢堡的私兵標記。”

“黑山?”頭領眼神一凝。黑山是伏牛山北麓一股實力不弱的豪強武裝,首領據說與洛陽某些官員有舊,但向來不買司馬氏的賬。“他們也盯上了這東西?還是被人利用來攪局?”

無論是哪種,任務已經失敗。秘藏落入吳軍之手,而且看對方撤離的迅速和乾淨,顯然是早有準備的精銳。頭領知道,這意味著公子司馬昭)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可能致命的把柄,落到了敵人手裡。

“清理痕跡,把這些屍體都處理掉,尤其是我們的人,不能留下任何指向公子的線索。然後立刻回報洛陽,將情況詳細稟明公子!”頭領果斷下令,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這個消息傳回,洛陽乃至偃師,恐怕要掀起更大的波瀾了。

風雪依舊,山林重歸寂靜,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但一場由黑鬆口秘藏引發的風暴,已然在荊北的山林間悄然生成,並以驚人的速度,向著洛陽、建業、甚至成都方向席卷而去。

鄭縣以北的山道上,風雪更急。李歆帶領的蜀國情報小隊,丟棄了笨重的貨車,隻攜帶緊要物品和兵器,輕裝疾行,試圖擺脫可能的追蹤,向北進入洛水支流的崎嶇山地。

然而,危險如影隨形。在他們離開野店不到兩個時辰,後方就出現了追蹤的馬蹄聲,而且不止一路。更麻煩的是,前方探路的隊員回報,通往預定山口的必經之路旁,發現了一座原本地圖上沒有標注的、新建不久的魏軍哨卡。

“我們被盯上了,前後都有堵截。”李歆靠在一處背風的山石後,臉色嚴峻。隊員們喘息未定,身上落滿了雪花。

“頭兒,怎麼辦?硬衝哨卡,還是回頭殺出去?”一名年輕隊員臉上帶著決絕。

李歆搖頭:“對方有備而來,人數不明,硬拚是下策。我們任務是探查情報,不是死戰。”他目光掃視著周圍地形,忽然落在側方一條被積雪覆蓋、幾乎看不出痕跡的陡峭山溝。“從那裡下去,溝底應該通向一條小河,順著河道走,或許能繞開哨卡。隻是這路……不好走。”

“再難走也比送死強!”眾人附和。

當下不再猶豫,李歆帶頭,用繩索輔助,眾人依次滑下近乎垂直的陡坡,落入深及大腿的積雪山溝。溝底果然有一條冰封的小溪。他們踏破冰麵,涉著刺骨的冰水,深一腳淺一腳地向下遊摸去。

寒冷、疲憊、緊張折磨著每一個人,但求生和完成任務的信念支撐著他們。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河道拐彎處,出現了一片相對開闊的河灘,灘上居然有幾間簡陋的茅屋,隱約有燈火透出。

“像是獵戶或樵夫的臨時落腳點。”李歆示意隊伍停下,仔細觀察。茅屋安靜,不似有大隊人馬埋伏。“派兩個人小心靠近探查,其餘人警戒。”

兩名身手最矯健的隊員摸了過去,不久返回,低聲道:“頭兒,屋裡沒人,但有剛熄滅不久的炭火,炕上被褥淩亂,灶台有溫乎的粥,像是剛離開不久。我們在牆角發現這個——”遞過來一塊沾著泥汙的布片,上麵用炭灰歪歪扭扭畫著一個箭頭,指向北方,旁邊還有一個簡單的山形標記。

“這是……有人給我們留的路標?”李歆驚疑不定。是敵是友?是陷阱還是援手?

就在這時,後方他們來的方向,隱約傳來了人喊馬嘶和火把的光亮,追兵逼近了!

沒時間猶豫了。李歆一咬牙:“跟著箭頭方向走!快!”

小隊再次出發,沿著布片箭頭所指,離開河道,鑽入北方一片更加茂密陰暗的鬆林。林中積雪更厚,行進艱難,但那個神秘的路標似乎真的在指引一條相對好走的小徑。他們又走了半個時辰,竟然真的穿出了這片山林,眼前是一條封凍的、更寬闊的河流洛水支流之一),河對岸山勢起伏,已遠離了鄭縣範圍。

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河邊一處背風凹岸,係著幾條破舊的小木船,船上甚至還有幾件破舊的皮襖和乾糧袋。

“天無絕人之路!”隊員們幾乎要歡呼起來。

李歆卻更加警惕。這一切太巧了,巧得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但追兵在後,彆無選擇。“上船,渡河!過了河,立刻銷毀船隻,遁入對岸山中!”

眾人迅速上船,用簡陋的木槳和削尖的樹枝破開冰麵,奮力向對岸劃去。就在他們剛剛抵達河心時,對岸的樹林中,忽然亮起了十幾支火把,映照出數十名張弓搭箭的魏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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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埋伏!”隊員們心頭一沉,幾乎絕望。

然而,對岸的魏軍並未放箭,反而有人高聲喊道:“可是自隴西來的商隊?莫要慌張,我等奉命在此接應迷路的商旅,護送爾等前往安全之處!”語氣似乎並無惡意。

李歆心念電轉,瞬間明白了什麼。這恐怕不是司馬昭的人,而是……另一股勢力?是關中本地不滿司馬氏的豪強?還是……陛下曹叡)暗中聯絡的力量?

他示意隊員們稍安勿躁,朗聲回道:“正是迷途商旅!多謝軍爺接應!不知要護送我等前往何處?”

對岸那人道:“前方有驛站,可避風雪,休整之後,自會指點爾等前往洛陽的正道。速速靠岸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歆知道,此刻回頭是絕路,隻能賭一把。他低聲道:“靠岸,但兵器不要離手,見機行事。”

小船靠岸,魏軍果然沒有攻擊,反而分出幾人幫忙拴船。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校尉,麵容精悍,目光在李歆等人身上掃過,尤其在他們的手和腰間停留了片刻,顯然看出他們並非普通商人,卻並未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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