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惠越挖,其實心裡越奇怪,按照此處的布置,許顏寧哪裡會有回魂的機會,更彆說是成為厲鬼了,但當整具棺材露出時,喻千惠心裡已經了然了幾分。
問題就出在棺材上。
許顏寧的棺材是柳木的,柳木木質結構細密,質軟,刨光後光滑,本來也是做棺材的好材料,但素來不單獨使用,一般用於厚葬的內棺,但喻千惠現在挖出的這具棺材,是整塊柳木雕刻的。
本來也無妨,柳木雖然偏陰,但也不至於在重重鎮壓物的桎梏下將許顏寧不算強韌的魂魄變成厲鬼——靈魂的強度和人的性格有關,許顏寧並不是生性堅韌的人,否則也不會輕易尋死。但操場背後正好是明月女子中學的人工湖,人工湖旁又栽了許多垂柳,恰好形成了以許顏寧的棺木為核心的一個聚陰陣。
明月女子中學說不上什麼善地,自殺的女學生也不止許顏寧一例,這些經年累月的怨氣與煞氣儘數被許顏寧新死的魂魄儘數吸收,痛苦和怨恨讓她撐了下來,成為新生的厲鬼,如今十多年過去,已然是個手段嫻熟的惡鬼了,手中的人命讓她愈發得冷漠,愈發失去了屬於人類的最後一點善性。
在喻千惠眼裡,在一旁監工,已經失去人性,隻剩下冷漠利己麵目的厲鬼許顏寧,突然神色大變,狠狠地剮了喻千惠一眼,突然掀起濃鬱的黑霧,像來時那樣裹著黑霧匆匆離去。
喻千惠眨了眨眼,發現原地隻剩下她和三個拿著鏟子的放大版偃偶,離許顏寧最近的水色被她帶起的陰風掀了個跟鬥,抱著自己的鏟子愣愣地站在一旁,其他兩個人偶也停下了動作,歪了歪頭,像是在問她“我們還要不要繼續”。
“挖,繼續挖。”
喻千惠歎了一口氣。
“你們也不想待會兒她回來,看見你們三個在偷懶吧?”
這個“她”指的是誰實在不必多說,聽聞喻千惠此言,三個人偶齊齊打了個寒戰,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恐懼,抱著鏟子就直接開工,心中瘋狂呐喊——
不是人偶太聽話,實在是紅衣厲鬼太可怕。
可怕的紅衣女鬼許顏寧,現在心中正燒著沸騰的怒火,那些人類怎麼敢的,他們怎麼敢對她的愛人下手!哪怕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身,那也是他的肉身,這些人類,生前對他卑鄙齷齪,現在他死了,和她團聚了,他們竟然也敢染指他的屍身,上一個對他出手的現在還在給她挖墳呢。
喻·上一個對許顏寧的愛人出手·千惠:這樣對待一個幫你挖墳的熱心群眾,你禮貌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許顏寧才不關心喻千惠怎麼想,她殺氣騰騰地趕到挖掘現場,就看見幾名刑警正拿著小鑷子去除男屍臉上最後粘連的水泥塊,邊上還有人用攝像機從多個角度拍攝他的照片。
照相機在某種程度上是能當半個陰陽眼使用的,離體的三魂七魄,新喪的幽魂,盤亙在生人身邊不穩的靈魂氣息和鬼氣,都是有概率在照片中留下痕跡的,因此,某些較為保守的地區會抗拒外人攜帶攝像工具拍攝記錄片,對鬼物來說,更是一種褻瀆屍身的冒犯行為。
許顏寧當場就被這種冒犯激怒了,她一言不發,紅衣如鐮,帶著尖銳的陰煞之氣向現場的工作人員襲去。
“去死去死去死!”
工作人員和刑警都是普通人,看不見許顏寧,對陰森鬼氣也不敏感,但他們不是聾子,都能聽見尖利的鬼嘯,幾個刑警靠著對危險的感知,本能地避開陰風橫掃之處,還順手將幾個嚇傻了沒反應過來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拉到了自己身後。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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