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高大的青灰色城牆出現在地平線上時,白孝文激動地攥緊了田小娥的手,仿佛看到了自由與新生的象征。而田小娥的目光,卻越過那城牆,投向了更遙遠、更洶湧的南方——那裡,革命的浪潮正翻湧不息,她知道,這古老的城池,也絕非世外桃源。
兩人在城牆根附近尋了間最便宜的大車店住下。白孝文憑著秀才功名和一手不錯的字,很快在一家新式學堂謀了個助教的差事,雖然薪俸微薄,但足以支撐兩人在城裡的基本開銷。他滿心以為這就是新生活的開始,每日早出晚歸,將掙來的銅板悉數交給田小娥,眼神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娥兒姐”的依賴。
田小娥則利用白孝文不在的時間,換上了那身陰丹士林布旗袍,將頭發梳成城裡女學生流行的樣式,用靈樞水小心滋養,額角那疤已淡得幾乎看不見。她不再是田家溝那個怯懦的村姑,也不再是白鹿原上那個戴著鬥笠的影子。她拿著白孝文給的家用,又悄悄變賣了靈樞空間裡用普通草藥煉製的幾丸“養顏丹”自然是誇大了功效),手頭漸漸寬裕。
她沒有像普通婦人那樣安於家室,而是開始有目的地遊走在西安城的大街小巷。她去新開的女子學堂外駐足,聽裡麵傳來的讀書聲;她去報欄前看那些充斥著新名詞的報紙,儘管很多字不認識,但她能感受到那字裡行間湧動著的、與白鹿原截然不同的氣息;她甚至悄悄混入一些青年學生的聚會場所,躲在角落,聽他們激昂地討論“民主”、“科學”、“打倒封建宗法”。
這些見聞,像一把把鑰匙,打開了她心中更多的門。複仇,不再僅僅是針對那幾個具體的人,而是要徹底掀翻那個造就了她前世悲劇的吃人禮教!白鹿原,就是那個腐朽秩序的縮影!
時機很快再次降臨。白孝文在學堂裡聽聞了一個消息——白鹿原的鹿子霖,不知得了什麼怪病,在棒棒會上當眾失禁後,一病不起,如今已是形銷骨立,據說……據說下身癱瘓,連男人都做不成了,整日在家裡摔東西罵人,鹿家已是雞犬不寧。
白孝文回來當奇聞說給田小娥聽,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田小娥心中冷笑,鹿子霖,這廢人之苦,你可好好受著!但這還不夠!
她看著眼前對自己滿心依賴的白孝文,一個更狠絕、更爽快的計劃浮上心頭。
“孝文,”她依偎過去,聲音柔媚中帶著一絲委屈,“我今日上街,好像……好像看到白鹿原上來的人了,鬼鬼祟祟的,我怕……”
白孝文心頭一緊:“怕什麼?有我在!”
“我是怕……怕他們找到我們,把你抓回去。”田小娥抬起淚眼,“你爹那個脾氣……還有鹿子霖,他如今成了廢人,定然恨極了我們白家她刻意將白孝文與自己綁在一起),若是知道我們在此,恐怕……”
白孝文臉色一變。父親白嘉軒的威嚴,鹿子霖的陰狠,他比誰都清楚。若是被找到,他和娥兒姐的下場不堪設想!
“不行!絕不能讓他們找到!”白孝文霍地站起,如同困獸般在狹小的房間裡踱步。
田小娥觀察著他的反應,知道火候已到,幽幽道:“我有個法子,或許……能讓他們暫時顧不上我們。”
“什麼法子?”白孝文急切地問。
田小娥湊近他耳邊,低聲細語,眼中卻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鹿子霖不是廢了嗎?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鹿家的香火和臉麵。若是讓他那在省城念新學堂、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鹿兆鵬,也出點‘有辱門風’的大事……你說,他還有心思來找我們嗎?”
白孝文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田小娥:“娥兒姐,你是說……兆鵬兄弟?他……他可是在省城……”
“省城又如何?”田小娥語氣轉冷,“他鹿子霖做的醃臢事還少嗎?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何況,隻是給他添點堵,又不是要他的命。”她看著白孝文猶豫的神色,語氣又軟了下來,帶著哭腔,“孝文,我也是怕啊……我怕我們剛過上的好日子,就這麼沒了……我怕再被抓回那個吃人的地方……”
美人垂淚,危機當前,白孝文那點微弱的良知和對同族兄弟的不忍,瞬間被對失去“娥兒姐”和現有安寧的恐懼壓倒。他一咬牙:“好!你說,該怎麼辦?”
田小娥心中冷笑,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封匿名信。信是她模仿那種粗通文墨的市井口吻寫的,內容是“揭發”鹿兆鵬在省城“參與亂黨集會,言論激進,有悖人倫,結交不三不四之女子,敗壞門風”,並暗示其行為已被“有心人”盯上,讓鹿子霖“好自為之”。信寫得半文半白,漏洞百出,但其指控的內容,在這個敏感時期,足以讓任何一家重視名聲的鄉紳膽戰心驚。
“想辦法,把這信送回白鹿原,務必讓鹿子霖看到。”田小娥將信遞給白孝文,“不用經過驛站,找個可靠的、往返原上販貨的人帶回去,多給些腳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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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孝文接過那封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信,手微微顫抖,但看到田小娥那依賴和鼓勵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幾天後,這封匿名信幾經周轉,終於送到了臥病在床的鹿子霖手中。
鹿子霖本就因身體殘疾而性情大變,暴躁易怒,看到信上關於兒子鹿兆鵬的“罪行”描述,尤其是“參與亂黨”、“結交不三不四女子”這幾條,如同晴天霹靂,氣得他當場噴出一口老血,信紙飄落在地。
“逆子!逆子啊!!”鹿子霖捶打著床板,嘶聲哭嚎,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他本就指望兒子光耀門楣,如今自己成了廢人,兒子若再出事,鹿家就真的完了!他立刻掙紮著寫信,動用一切關係,想要把鹿兆鵬從省城叫回來,嚴加管束,甚至動了將其禁錮在家的念頭。
鹿家頓時陷入更大的混亂。鹿子霖的病因為這次急火攻心,更加沉重,整日裡不是罵兒子就是哭自己,鹿家門庭愈發冷落。白嘉軒作為族長,少不得要去過問安撫,也被攪得焦頭爛額。
消息傳到西安,白孝文先是後怕,隨即又生出一種扭曲的快意。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掌控他命運的人,如今也是如此不堪一擊!他更加依賴田小娥,覺得她就是自己的福星和智囊。
而田小娥,則在這小小的勝利中,品嘗到了權力和算計的甘美。她站在大車店窄小的窗戶前,望著古城上空陰沉的天空,手中把玩著一枚用靈樞空間內金屬材料煉製的、細如牛毛的毒針。
鹿子霖,這隻是開胃小菜。你的痛苦,會漫長得如同淩遲。
接下來,該輪到那位道貌岸然、用磚塔鎮壓她魂魄的白嘉軒族長了。還有那個,前世親手將梭鏢刺入她心臟的——鹿三!
她的複仇名單,還很長。而西安城,這個彙聚著新舊衝突、各方勢力的漩渦,將為她提供更多、更隱蔽的複仇工具和機會。
風雨欲來,而她,田小娥,將是這風雨中最冷冽、最無情的那一把刀!她要讓白鹿原上那些負她、欺她、辱她的人,在恐懼和痛苦中,一點點償還他們欠下的血債!
爽快的報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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