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無聲地滑入夜色,將工地的喧囂與苦難遠遠拋在身後。車內的李寶莉閉目養神,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真皮座椅扶手。
腦海裡,並非一片寧靜。半透明的彈幕依舊活躍地飄過,隻是比起十年前初來乍到時那般的群情激憤,如今的彈幕更多是膜拜與討論。
【莉皇剛才那個眼神!我直接跪了!】
【給渣渣們上‘記憶複蘇體驗包’!殺人誅心啊這是!】
【就該這樣!原電影裡莉寶太苦了,就得魏姐來治他們!】
【隻有我好奇莉姐怎麼拿下九龍那塊地的嗎?聽說競爭超激烈!】
【樓上的,莉姐的手段是你我能猜到的?乖乖喊666就行了!】
李寶莉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這些來自“異世界”的評論,十年間早已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時而提供關鍵信息,時而插科打諢,是她最隱秘的智囊和信息源。
“李總,回山頂彆墅嗎?”前排助理低聲詢問。
“不,”李寶莉睜開眼,眸光清亮,“去尖沙咀,看看我們新開的盤。”
“是。”
車子調轉方向,駛向維多利亞港另一端的繁華。窗外霓虹閃爍,勾勒出這座欲望之城的輪廓。李寶莉看著窗外,思緒卻有一瞬間飄回了十年前漢正街的那個傍晚。
十年前,漢江市,筒子樓)
那晚之後,家還是那個家,但氣氛徹底變了天。
馬學武頂著紅腫了好幾天的眼睛,請了病假躲在廠宿舍不敢回家,更不敢提離婚半個字。他試過偷偷去找那個相好的女同事訴苦,結果剛走到對方宿舍樓下,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條野狗,追著他咬爛了褲腿,驚動了半個廠區的人看他狼狽逃竄。第二天廠裡就傳起風言風語,說馬主任是不是乾了什麼虧心事,連狗都看不過眼。
【係統提示:使用‘臨時動物友善符’15積分),目標:野狗。效果:對指定目標產生短暫攻擊欲。積分剩餘:155。】
【哈哈哈哈哈哈爽!馬渣男臉都丟儘了!】
【莉姐牛逼!兵不血刃!】
馬婆婆安分了幾天,但刻在骨子裡的算計和偏心改不了。她見李寶莉天天早出晚歸,賺的錢越來越多,又開始心癢難耐。試著想克扣點菜錢,或者偷偷給自己兒子塞點,結果每次動手腳,不是走路平地摔跤磕掉半顆牙,就是晚上起夜莫名其妙被門檻絆倒摔得鼻青臉腫。
【係統提示:使用‘輕微倒黴符’5積分3),目標:馬婆婆。積分剩餘:140。】
【該!老虔婆!還想偷錢!】
【莉姐:跟我玩宅鬥?你們還嫩點。】
李寶莉冷眼旁觀,下手乾脆利落。她沒那麼多時間跟這母子倆耗,她的全部心思都撲在了搞錢上。
漢正街的攤位隻是起點。她利用彈幕的超前信息,知道哪些款式會爆火,知道哪裡有更便宜的貨源渠道。她嘴甜心狠,談判壓價毫不手軟,又舍得用積分兌換些【臨時幸運符】20積分)用在關鍵生意上,總能逢凶化吉,低價拿到好貨。
很快,她就不再滿足於擺攤。她拉上之前幫忙的何姐,還有另外兩個同樣下崗但為人老實肯乾的姐妹,租了個小門麵,起了個名字叫“麗人坊”,專門賣從南方倒騰來的時裝、化妝品和小電器。
她腦子活絡,模仿著彈幕裡提到的“會員製”、“買一送一”、“抽獎活動”,生意火爆到讓整條街的老板都眼紅。鈔票像雪片一樣飛來。
家裡,她徹底實行了經濟管製。馬學武的工資每月必須上交,美其名曰“家庭共同開支”。馬婆婆再也摸不到一分錢。家裡的夥食水平提高了,但每一分開銷都得經過李寶莉點頭。她給小寶買新衣服新書包,送他去最好的老師那裡補習,但在家裡,冷漠是唯一的基調。
小寶一開始害怕,後來漸漸變成怨恨。他覺得媽媽變了,變得有錢卻更加強勢冷酷,對爸爸和奶奶不好。馬學武和馬婆婆不敢明著反抗,卻總在小寶麵前扮可憐,偷偷灌輸“你媽不要我們了”、“她有錢了心就狠了”的觀念。
李寶莉看在眼裡,懶得解釋。她隻是在小寶又一次因為奶奶挑唆而對她露出怨恨眼神時,平靜地把他帶到窗前,指著樓下那些冒著寒風酷暑蹬三輪、挑扁擔的人。
“看到沒有?哭窮賣慘,換不來任何人的同情,隻會讓你變得和他們一樣,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下。你想像你爸那樣,有點錢就嘚瑟,出了事就縮頭,最後連自己老婆孩子都養不起?還是想像個男人一樣,自己想要什麼,就憑本事去拿?”
小寶愣愣地看著樓下,又看看母親冰冷卻異常明亮的眼睛,似懂非懂,但那股怨恨似乎被一種更大的茫然和震撼壓了下去。
【臥槽!教育從小抓起!莉姐這育兒觀我服!】
【雖然狠,但有用!總比原電影裡母子成仇好!】
【小寶啊,長大你就知道你媽是為你好!】
幾年時間,“麗人坊”開起了連鎖分店。李寶莉的野心早已飛出漢正街。她通過彈幕知道即將到來的房改政策,知道土地財政即將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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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有意識地積累資本,並用各種手段——包括一些係統提供的、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信息碎片】50積分一次)——提前獲取城市規劃動向,低價囤積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老破小房產和地皮。
期間不是沒有麻煩。眼紅的競爭對手舉報她偷稅漏稅,工商稅務的人來了好幾波,卻查不出任何問題——【係統提示:使用‘臨時賬目清晰符’30積分),效果:賬麵完美無瑕。】
有地頭蛇想強占她看中的地塊,談判桌上威脅恐嚇。結果第二天,地頭蛇的黑料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了紀委的辦公桌上——【係統提示:使用‘匿名舉報信大禮包’80積分),效果:精準投遞,證據確鑿。】
馬學武廠子效益越來越差,終於下崗。他灰頭土臉地回家,想求李寶莉給安排個輕鬆工作。李寶莉直接把他塞進“麗人坊”的倉庫,從搬運工乾起。
“不是我看不起你,馬學武。”李寶莉看著他,眼神裡沒有半分溫度,“你除了識幾個字,會擺點官架子,還會什麼?力氣活乾不了,管理你懂嗎?銷售你會嗎?從底層做起,能乾就乾,不能乾就滾。”
馬學武羞憤欲絕,但在李寶莉的積威和經濟控製下,隻能咬牙忍受。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回家,還要聽自己老母親的哭訴和抱怨,說李寶莉又買了什麼好東西卻沒給他們娘倆,說小寶跟媽媽越來越親了其實並沒有),他隻覺得萬箭穿心,後悔莫及。如果當初……可惜沒有如果。
馬婆婆作妖的次數越來越少,不是她改了,而是李寶莉越來越忙,越來越有錢,氣勢也越來越駭人。她那點小算計,在李寶莉絕對的實力和偶爾掃過來的冰冷目光下,顯得可笑又可憐。她隻能把更多的不滿和惡毒,發泄在同樣失意的兒子和懵懂的孫子身上,進一步加劇了這個家庭內部的分裂與壓抑。
時間飛快流逝,李寶莉的商業版圖不斷擴大。房地產、百貨、酒店……她敏銳地捕捉著每一個時代的機會,手段淩厲,資金像滾雪球一樣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