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馬場歸來,陸家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而緊繃。
夢萍因為被當眾訓斥,又覺得是何書桓對依萍的特殊關注才導致自己挨罵,對依萍的怨氣幾乎寫在了臉上,吃飯時把碗筷摔得叮當響,對王雪琴也是愛答不理。
如萍則更加沉默寡言,像個透明的影子,常常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偶爾看向王雪琴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難以捕捉的畏懼和……怨懟?
王雪琴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果然,傅文佩的女兒,就算養在身邊十幾年,也養不熟!還有夢萍這個蠢丫頭,真是被慣壞了,是非不分!
但此刻,她沒空理會這些小女兒的心思。當務之急,是徹底解決何書桓這個禍根!必須在他對依萍造成更深影響、或者勾搭上夢萍如萍之前,快刀斬亂麻!
她記得係統獎勵的那個【催眠暗示初級)】。雖然隻是初級,但用來對付何書桓這種自負的男人,或許正好夠用。她要的不是控製他,而是埋下一顆種子,一顆讓他對陸家、尤其是對依萍,產生生理性厭惡和避之唯恐不及的種子!
機會很快來了。
幾天後,申報舉辦了一場招待酒會,邀請上海各界名流。陸振華作為昔日軍閥、如今仍有影響力的寓公,自然在受邀之列。他本不耐煩這種應酬,但王雪琴卻一反常態,極力慫恿他出席。
“老爺子,總在家悶著也不好,出去散散心,和幾位老朋友見見麵嘛。聽說申報新來了幾位才俊,正好也去瞧瞧。”她笑得溫婉,理由冠冕堂皇。
陸振華被她勸動了,最終答應前往。
王雪琴精心打扮,珠光寶氣,豔光四射。她知道,何書桓作為申報記者,必定會在場。而她,要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更要成為何書桓噩夢的開始。
酒會設在華懋飯店,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王雪琴挽著陸振華的手臂,周旋於賓客之間,談笑風生,應對自如,儼然是全場最耀眼的女主人。她的目光卻如同獵鷹,悄然搜尋著目標。
果然,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她看到了何書桓。他正和幾位洋人記者交談,一身白色西裝,風度翩翩,臉上帶著自信得體的笑容。
王雪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找了個借口離開陸振華身邊,端著一杯香檳,狀似無意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在即將與何書桓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腳下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哎呀”一聲輕呼,手中的酒杯猛地傾斜,小半杯金黃色的香檳,不偏不倚,儘數潑在了何書桓那潔白的西裝前襟上!sosorry!”王雪琴立刻驚呼,用的是略帶口音卻流利的英語,臉上堆滿了恰到好處的驚慌和歉意,“這位先生,真是萬分抱歉!我太不小心了!您看這……”
何書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看著胸前迅速蔓延開的大片酒漬,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這套西裝價值不菲,更是他特意為今晚準備的!
他抬起頭,剛想發火,卻對上了王雪琴那張寫滿“無辜”和“愧疚”的、美豔逼人的臉。他認出了這是跑馬場那位對他極不客氣的陸夫人!
“沒……沒關係。”何書桓強壓下怒火,維持著紳士風度,隻是語氣難免僵硬。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對一個“不小心”的女士發作。
“這怎麼行呢!都是我不好!”王雪琴顯得更加焦急了,她上前一步,幾乎是貼得很近,拿出自己的真絲手帕,不由分說地就朝著何書桓的胸口擦去,動作看似慌亂,實則精準!
就在她的手帕接觸到何書桓濕透的衣襟,兩人的距離縮短到極致的瞬間——
王雪琴集中全部意念,鎖定何書桓,心中默念:“使用【催眠暗示】!目標:何書桓。暗示內容:對陸依萍及陸家所有女性,產生無法克製的生理性厭惡與回避衝動!”
【催眠暗示初級)已使用。生效中……】
一股微弱卻奇異的能量波動,如同無形的漣漪,透過王雪琴的手帕,悄無聲息地侵入了何書桓的潛意識深處。
何書桓隻覺得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鼻尖聞到一股極其濃鬱、甚至有些嗆人的香水味王雪琴特意加重了用量),混合著酒液的氣味,讓他胃裡一陣莫名的翻湧,產生一種極其不適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了王雪琴的手帕,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的厭惡幾乎掩飾不住。
王雪琴恰到好處地停手,臉上依舊是那副歉疚的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冷光:“真是抱歉,何先生。這樣吧,您這套西裝的清洗費用,或者重新置辦的費用,都由我們陸家承擔。改日我讓管家給您送到申報去?”
她這話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個看熱鬨的人聽清,既顯得她大方得體,又subty地點明了何書桓需要“賠償”的事實,subty地挫了他的麵子。
何書桓隻覺得那股不適感越來越強,尤其是聽到“陸家”兩個字,以及聯想到跑馬場那個讓他吃癟的陸依萍,心裡莫名地湧起一股強烈的煩躁和抗拒。他現在隻想立刻離這個陸夫人遠一點,離所有姓陸的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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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一點小意外而已,夫人不必掛心。”他語氣生硬地拒絕,甚至懶得維持表麵客套,轉身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快步走去,背影顯得有些倉促和狼狽。
王雪琴看著他的背影,用手帕輕輕擦了擦手,仿佛沾上了什麼臟東西,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種子,已經種下。何書桓,你這輩子都彆想再靠近我的女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