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深,永壽宮庭院裡的梧桐葉片片凋落,鋪陳一地金黃。太後的病在馬湘雲“精心”調理下已近痊愈,但那份因沉屙而起的倦怠感,卻似藤蔓般悄然纏繞不去,尤其在麵對劉連城接二連三的“不成熟”舉動後,更顯深重。
這日,太後斜倚在暖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絨毯,聽著內務府總管事無巨細地稟報著宮中各項開支用度、人員調配等瑣碎事務。她半闔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腕間那串沉香木佛珠,直到總管提到東宮近日因太子心緒不佳,底下人辦事戰戰兢兢,竟接連出了幾樁不大不小的紕漏,損壞了幾件先帝禦賜的擺件時,她才緩緩睜開眼。
“連城近日,還是常往校場跑?或是……閉門不出?”太後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總管躬身,小心翼翼回道:“回太後娘娘,殿下……確是常去校場,有時直至深夜。政務……多是幾位老臣在處理,殿下偶爾過問。”
太後沉默了片刻,揮揮手讓總管退下。殿內隻剩下心腹宮人和安靜侍立在側的馬湘雲。
“你都聽見了?”太後目光轉向馬湘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馬湘雲上前一步,柔聲道:“母後,殿下或許是……心中有鬱結難舒,需些時日排解。政務有諸位老臣幫襯,想必出不了大錯。”她絕口不提劉連城是因馬馥雅而鬱結,隻輕描淡寫地帶過。
太後深深歎了口氣,那歎息裡裹著濃濃的失望:“排解?他是北漢儲君!肩上擔著江山社稷,豈能如尋常子弟般任性妄為!哀家看他,是愈發不堪重用了……”
這話已是極重。馬湘雲心中凜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垂下眼睫,聲音愈發輕柔:“母後息怒。殿下隻是一時鑽了牛角尖。隻是……如今這情形,母後鳳體雖愈,卻也不宜再過度操勞。這偌大宮廷,瑣事紛雜,若無人為您分憂,長此以往,臣媳實在擔心您的身子……”
她頓了頓,仿佛鼓起勇氣般,抬眼看著太後:“臣媳不才,願為母後分憂,學習料理些宮務,哪怕隻是些微末小事,也好讓母後能真正靜心休養。”
她沒有直接索要權力,而是打著為太後身體著想的旗號,姿態放得極低,情真意切。
【彈幕快報】
“來了來了!主播主動請纓!”
“以退為進,這理由找得好啊!”
“太後正在氣頭上,覺得兒子不行,兒媳懂事,機會大大滴!”
獨孤太後凝視著馬湘雲,那雙閱儘世事的眼眸銳利如鷹,仿佛要穿透她平靜的外表,看清內裡的真實意圖。馬湘雲坦然回望,目光清澈,隻有純粹的擔憂與孝心。
良久,太後緊繃的神色微微鬆動。她想起馬湘雲近日的沉穩懂事,想起她調理自己病體的功勞,再對比兒子那不成器的樣子……或許,讓這個懂得分寸的兒媳接觸些宮務,既能讓自己省心,也能……某種程度上,製衡一下越來越失控的兒子?
“你有這份心,很好。”太後終於開口,語氣緩和,“既然如此,從明日起,你就跟著哀家身邊,學著看看賬本,管管宮中用度、人事調配。若有不懂的,隨時來問哀家。”
她並未一下子給予太大權力,隻讓馬湘雲“跟著學”,但這已是破天荒的信任!意味著馬湘雲正式踏入了北漢宮廷的權力邊緣!
馬湘雲心中狂喜,麵上卻依舊是那副溫婉恭順的模樣,她深深福禮:“臣媳謝母後信任!定當儘心竭力,不負母後期望!”
【彈幕快報】
“成功了!主播拿到協理六宮之權了!”
“雖然是學習階段,但已經是質的飛躍!”
“太後:兒媳婦比兒子靠譜係列。”
“主播這步棋走得太妙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宮廷。當劉連城得知母後竟讓馬湘雲開始接觸宮務時,他正在校場練箭,聞言,手中那張硬弓被他猛地摜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馬湘雲算個什麼東西!”劉連城額角青筋暴起,眼中是滔天的怒火與難以置信,“一個贗品!一個替身!母後竟讓她……讓她……”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