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聽著像萬娘子的聲音,果然是你。”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響起。
程少商抬頭,看見門口站著幾個錦衣華服的郎君,為首的是裕昌郡主家的獨子,王隆。他身後,赫然站著麵色平靜的淩不疑。
萬萋萋眉頭一皺,放下筷子:“王隆,你怎麼來了?”
“聽聞萬娘子在此,特來打個招呼。”王隆笑著,目光卻瞟向程少商,“這位便是近日名聲大噪的程四娘子吧?果真……與眾不同。”
他語氣輕佻,帶著幾分審視。
程少商放下手中的茶杯,沒說話。
萬萋萋臉色沉了下來:“王隆,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王隆臉上有些掛不住,剛想反駁,他身後的淩不疑卻開了口,聲音冷淡:“王隆,道歉。”
王隆一愣,似乎沒想到淩不疑會開口,臉上閃過一絲不情願,但在淩不疑的目光下,還是悻悻地對程少商拱了拱手:“是在下失言,程娘子莫怪。”
程少商依舊沒說話,隻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
淩不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今日穿著常服,比在將作監時多了幾分鮮活氣,但那份疏離感卻絲毫未減。從他們進門到現在,她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
“程娘子也在。”他主動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
程少商這才抬眼看他,目光平靜:“淩將軍。”
又是這種客氣到近乎漠然的態度。
淩不疑心中那股莫名的躁意又升騰起來。他向前一步,無視了萬萋萋警惕的目光和王隆等人詫異的表情,直接對程少商道:“前次宮門外,淩某提及哨弩之事,並非虛言。確實有幾處關節,記錄不詳,想請教程娘子。”
他態度看似誠懇,眼神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程少商與他對視片刻,忽然站起身:“既如此,將軍請隨我來。”
她竟答應了他“借一步說話”的請求,隻是地點換成了這酒肆廊下僻靜處。
萬萋萋想跟上去,被程少商用眼神製止了。
廊下通風,比雅間冷清許多。程少商站定,轉身麵對淩不疑:“將軍請問。”
淩不疑看著她,夜色與廊下昏暗的燈光在她臉上交織出明暗的輪廓。他並未立刻詢問哨弩,而是道:“程娘子似乎,對淩某頗有成見?”
程少商沒想到他問得如此直接。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緒:“將軍多慮了。臣女與將軍並無交集,何來成見?”
“並無交集?”淩不疑重複了一遍,語氣微沉,“程娘子當真如此認為?”
程少商心頭一跳,抬眸看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察覺了什麼?不,不可能。
她穩住心神,語氣更淡了幾分:“將軍若無疑問,臣女便回去了。萋萋阿姊還在等候。”
她再次轉身欲走。
“那弩機簧片的角度,”淩不疑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追,“依據為何?記錄上隻寫了結果,未寫明測算過程。”
程少商腳步停住。他問的,確實是個關鍵。那角度是她根據前世記憶和多次試驗得出的最優解,其中涉及一些此時尚未普及的數理算法。
她沉默片刻,轉過身,從袖中取出一小截炭筆和隨身攜帶的素箋,就著廊下微弱的光,快速畫了幾個簡圖,標注了幾個數字。
“依據在此。”她將紙條遞給他,沒有解釋那些數字的來源,“將軍可交由將作監善算者驗算。”
淩不疑接過紙條,目光掃過上麵陌生的符號和簡潔的圖示,又看向她:“程娘子師從何人?”
“並無師承。”程少商道,“自己瞎琢磨的。”
淩不疑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指尖能感受到炭筆的粗糙痕跡。自己琢磨?能琢磨出這等精妙算法?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次次出乎他意料的小女娘,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她像一團迷霧,看似清晰,實則深不見底。
“程娘子之才,困於後宅或將作監,可惜了。”他忽然道。
程少商抬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這話是什麼意思?招攬?還是彆的?
“將軍謬讚。”她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拉開距離,“臣女資質平庸,能於將作監學習,已是陛下恩典,不敢奢求其他。若無他事,臣女告退。”
這一次,她沒有再停留,轉身快步走回雅間,背影決絕。
淩不疑站在原地,看著手中那張寫著陌生算法的紙條,又抬眼看向她消失的方向,眉頭緩緩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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