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也聽到了呼救聲,他此刻自身難保,卻還是焦急地朝崖下喊道:“下麵有人嗎?堅持住!”
聶慎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父親尚且懸在空中,崖下之人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她不能自亂陣腳。她迅速觀察四周,看到不遠處有幾根粗壯的藤蔓。
“爹,您彆動,抓緊繩子!我去找東西拉您上來!”她喊著,同時快速跑到藤蔓處,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奮力切割。她力氣小,割得十分吃力,手心很快被粗糙的藤蔓磨得通紅,但她咬牙堅持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割下幾根長長的結實藤蔓。她將藤蔓連接在聶風的安全繩上,另一頭繞在自己腰上,借助身後一塊大石的固定,一點點往後拉。
父女二人合力,加上聶風自己也在努力攀爬,終於,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安全地帶。
聶風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後怕不已。聶慎兒也幾乎脫力,小臉煞白,手心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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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沒事吧?”她急切地問。
“沒、沒事……”聶風擺擺手,心有餘悸地看向懸崖,“多虧了慎兒你……不過,剛才崖下好像有人呼救……”
聶慎兒走到崖邊,俯身向下望去。雲霧繚繞,什麼也看不清。那微弱的呼救聲,也再未響起。
是她聽錯了?還是……杜雲汐的母親,當初跳崖後,竟僥幸未死,一直困在崖下某處?這個念頭讓她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不,不可能。那麼高的懸崖,河水湍急,生存幾率微乎其微。更何況,若是活著,前世怎會毫無蹤跡?
多半是風聲,或者是其他墜崖的動物發出的聲音吧。她如此告訴自己,將那一絲疑慮強行壓下。
“爹,許是聽錯了,或是風聲。”聶慎兒轉過身,扶起父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回去吧。參……不要了。”
經此一遭,聶風也徹底歇了采參的心思,連連點頭:“不要了,不要了,安全最重要。”
父女二人收拾好東西,匆匆下山。那幾株未能采到的野山參,和崖底那聲莫名的呼救,都成了這次冒險一個不甚愉快的插曲。
回到家,屏花見二人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聽完經過,更是後怕不已,抱著聶慎兒不住念叨“菩薩保佑”。
此事之後,聶風進山越發謹慎,聶慎兒也絕口不再提任何可能讓父親涉險的提議。她更加專注於通過繡品設計和炮製藥散來積累財富。她甚至開始嘗試炮製一些簡單的、無害的香丸,借口是從醫書上看來的古方,可以安神助眠,送給周掌櫃試用,竟也頗受好評,又多了一條細水長流的進項。
送帕子去賣時,還是會從周掌櫃或其他渠道聽到一些關於杜雲汐和劉少康的消息。無非是劉少康如何“偶遇”杜雲汐,如何贈她些小物件,如何在她被沈氏責罵時“恰好”出現解圍。杜雲汐的境遇似乎因此改善了些許,至少沈氏看在劉公子的麵子上,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往死裡磋磨她。
聶慎兒冷眼旁觀。
她看得出,劉少康對杜雲汐,更多是一種對“所有物”的展示和憐憫,而非真心。而杜雲汐,那雙偶爾在鎮上遇見時,眼底深處除了感激,似乎也藏著幾分不安與掙紮。
這樣就好。聶慎兒想。讓杜雲汐在這一點點虛假的溫暖和更多的身不由己中掙紮吧。這遠比直接讓她陷入貧苦,更能消磨一個人的心誌。
至於那崖底的呼聲……就算是真的也不會救她
聶慎兒站在自家小院裡,仰頭望著南山上繚繞的雲霧,目光幽深。
無論那是什麼,都與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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