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杜若蘭計算著,等待著。
突然!
“醉月舫”內部傳來一聲並不響亮、卻異常沉悶的斷裂聲!像是某種巨大骨骼被生生折斷。
緊接著,是更多的、劈啪作響的碎裂聲!華麗船身猛地一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中部開始傾斜!歌舞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男男女女驚恐到極致的尖叫、哭喊!
“船要沉了!”
“快跑啊!”
混亂,瞬間爆發!
杜若蘭看到,在畫舫劇烈傾斜、燈火明滅不定中,幾道身影狼狽地從底艙方向衝了出來,正是永琪和爾康!永琪背上似乎還背著一個人,看那身形和破爛的衣物,正是小燕子!爾康和另外兩個護衛則在兩旁奮力掩護,擊退著因恐慌而阻礙去路的人群。
就是現在!
杜若蘭眼中寒光一閃,對著暗處做了一個極細微的手勢。
混在混亂人群中的“影子”動了。他們看似在驚慌奔逃,卻巧妙地利用身體的碰撞、腳下使絆,精準地阻礙著永琪一行人的逃生路線。同時,有人暗中用利刃,飛快地割斷了連接救生小船的繩索,或將本就有限的幾艘小船故意推離舫邊。
“哢嚓——轟隆!!”
又一聲巨響!一根粗壯的主桅杆,因為船體結構的徹底失衡,帶著沉重的風帆和繩索,如同巨鞭般橫掃下來,砸向正在艱難移動的永琪幾人!
“永琪小心!”爾康嘶吼著,猛地將背著人的永琪往旁邊一推!
桅杆帶著千鈞之力,擦著爾康的後背和手臂砸落!木屑紛飛中,隱約傳來骨頭碎裂的輕響!爾康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一條胳膊軟軟地垂了下來,顯然已經折斷!
“爾康!”永琪目眥欲裂,但他自身難保,背著的小燕子重量不輕,船體傾斜得越來越厲害,冰冷的河水已經開始漫上甲板。
又一個浪頭打來,船身發出最後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加速下沉!
“跳船!”永琪咬著牙,對著僅存的護衛吼道。
幾人奮力躍入冰冷的河水中。河水湍急,加上夜黑風高,落水者如同餃子般被衝散。
杜若蘭在岸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她看到永琪死死抓著背上的人,在冰冷的河水裡掙紮,但顯然水性並不算頂好,加上負重,很快便嗆了幾口水,動作變得遲緩。她看到爾康忍著斷臂之痛,試圖向他們遊去,卻被一個漩渦卷開……
她安排的人,如同水鬼般在渾濁的河水中若隱若現,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利用水流和環境,製造更多的“意外”。一塊被暗中鬆動的舢板撞向永琪的腿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淹沒在波濤和哭喊中;爾康在掙紮換氣時,總有無形的力量將他按向水下,加重他肺部的負擔……
不知道過了多久,碼頭上聞訊趕來的其他船隻和官差才開始組織救援。但最佳時機已然錯過。
當永琪、爾康和小燕子被七手八腳地拖上另外一艘船的甲板時,三人早已昏迷不醒,如同三具破敗的玩偶。
永琪臉色青紫,左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顯然是骨折了。爾康伏在甲板上,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帶出帶著血絲的河水,那條折斷的手臂軟塌塌地搭在身邊,而他呼吸時那拉風箱般的聲音,預示著冰冷的河水已嚴重損傷了他的肺腑。
至於小燕子……她像一灘爛泥般癱在那裡,高燒讓她渾身滾燙,卻又在夜風中瑟瑟發抖,身上的膿瘡在掙紮中破裂,混合著河水,散發出令人掩鼻的氣味。即便在昏迷中,她的眉頭也緊緊鎖著,仿佛承受著無邊的痛苦。
杜若蘭遠遠地看著這副慘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沒有看到預期的所有人死亡,但這結果……似乎更好。
五阿哥永琪,落下終身腿疾,行走不便,與皇位基本無緣。
福爾康,斷臂難續,肺癆入體,武功儘廢,餘生都將與藥罐為伴。
而小燕子,身染臟病,身心俱毀,更將成為拖累永琪和福家的“罪魁禍首”。
這樣的結局,比死亡更殘忍,更符合她“殘的殘,廢的廢”的要求。
她緩緩轉身,不再看那一片狼藉的河麵與混亂的救援場麵。
仇,報了大半。
剩下的,便是她自己的歸宿了。
她抬頭,望向北方,那是京城,是杜家祖墳的方向。她該回去,為父母守完最後的孝,然後……尋一處清淨之地,了此殘生。
這紅塵濁世,恩怨已了,再無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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