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她輕聲道,“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像從前的自己了?”
平兒看著她疲憊的臉,心疼道:“奶奶,您和從前不一樣。從前您害人,是為了權、為了錢。現在您...是為了保護該保護的人。”
“可終究是害了人。”王熙鳳苦笑。
“那胡霸天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平兒道,“奶奶不必自責。”
王熙鳳不再說話。
她走到窗前,看著院中的落葉。
秋天深了。
風越來越冷。
就像這世道,越來越難。
但她不能退縮。
為了巧姐,為了安哥兒,為了那些她欠下的人...
她必須走下去。
哪怕手上再沾血,哪怕心中再煎熬。
三日後,柳湘蓮的傷好了大半,能下床走動了。
尤三姐扶他在院中散步,兩人有說有笑,眼中滿是柔情。
王熙鳳遠遠看著,心中欣慰。
至少...這對有情人,還能相守。
“二奶奶,”柳湘蓮見到她,行禮道,“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該走了。”
“走?”王熙鳳一愣,“去哪兒?”
“江南還有些事要處理。”柳湘蓮道,“黑虎幫雖然完了,但忠順王的餘黨不止這一處。我得去清理乾淨。”
尤三姐眼中閃過不舍,卻還是強笑道:“柳公子...保重。”
柳湘蓮握住她的手:“三姑娘,等我回來。這次...一定娶你。”
尤三姐含淚點頭:“我等你。”
送走柳湘蓮,尤三姐回到自己房中,關上門,哭了許久。
王熙鳳站在門外,聽著裡麵的哭聲,心中五味雜陳。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前世尤三姐為情而死,這一世...但願能有個好結局。
正想著,琥珀匆匆過來:“奶奶,老太太請您過去。”
榮慶堂裡,賈母臉色凝重。
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都在,個個麵色不佳。
“鳳丫頭來了。”賈母招手讓她坐下,“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老祖宗請說。”
“元春在宮裡...處境越來越難了。”賈母歎道,“昨日夏公公又來了,說皇上最近冷落後宮,元春已經一個月沒見到皇上了。”
王熙鳳心中一沉。
失寵...這可是大忌。
“老祖宗,咱們得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邢夫人道,“咱們又不能進宮,能有什麼辦法?”
王夫人抹淚:“我的元春...命怎麼這麼苦...”
賈母看向王熙鳳:“鳳丫頭,你最聰明,可有什麼主意?”
王熙鳳沉吟片刻,道:“老祖宗,娘娘失寵,原因有二。一是忠順王案牽連,皇上對後宮起了戒心。二是...娘娘沒有子嗣。”
沒有子嗣,在宮中就沒有依靠。
這是元春最大的軟肋。
“那...那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急道。
“現在讓娘娘懷孕,怕是難了。”王熙鳳道,“但我們可以從彆的方麵想辦法。”
“什麼方麵?”
“讓皇上想起娘娘的好。”王熙鳳道,“我記得...娘娘的琴彈得極好,當年在府裡,連教琴的先生都誇她。”
賈母眼睛一亮:“你是說...”
“讓娘娘多彈琴,多作詩,讓皇上想起她的才情。”王熙鳳道,“還有...娘娘可以多關心皇上的起居,噓寒問暖。皇上雖是天子,也是人,也需要關懷。”
王夫人點頭:“對對對!元春最是體貼,定能做到。”
“還有一事。”王熙鳳道,“咱們在外頭,也得為娘娘造勢。比如...多行善事,多積功德,讓百姓稱頌賈府,稱頌娘娘。”
邢夫人皺眉:“這得花多少錢?”
“花錢值得。”王熙鳳道,“隻要能保住娘娘,花多少錢都值得。”
賈母拍板:“好,就按鳳丫頭說的辦。鳳丫頭,這事交給你了。”
從榮慶堂出來,王熙鳳立刻開始籌劃。
先是捐了五千兩銀子,在城外建了三所義學,收留貧苦孩子讀書。
又開了三家粥鋪,每日施粥,救濟窮人。
還修了十裡路,方便百姓出行。
這些事,都以元春的名義去做。
很快,京城百姓都知道了:宮裡的賢德妃娘娘,慈悲心腸,樂善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