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越來越矮,越來越破舊。
路邊的樹木越來越多,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清新。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進入了山區。
兩邊都是連綿的群山,鬱鬱蔥蔥,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山路崎嶇,車子走走停停。
時容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
“到了。”林楚說。
車子停在一個小鎮的入口。
這就是蟲穀鎮。
鎮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到頭。
隻有一條主街道,兩邊是低矮的房屋。
大多是木製結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牆上的木板都發黑了,有些地方還長了青苔。
街上人不多,偶爾能看到幾個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地方……有點陰啊。”時容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
林楚瞥了他一眼,“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去吃飯,明天一早進山。”
鎮上隻有一家旅館,就在主街道中間。
旅館很小,隻有兩層樓,門口掛著一個褪色的招牌:蟲穀客棧。
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坐在櫃台後麵,戴著老花鏡看報紙。
“住店?”老頭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打量著兩人。
“對,兩間房。”林楚說。
“一晚上五十,不講價。”
“行。”
林楚付了錢,老頭從櫃台下麵拿出兩把鑰匙。
“二樓,201和202,隔壁。”
“有熱水嗎?”時容問,從來到這裡他就一直在出汗。
“有,但隻有晚上六點到八點。”老頭說,“過了時間就沒了。”
“知道了。”
兩人上樓,房間很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什麼都沒有。
窗戶開著,能看到對麵的山。
“先放東西,然後去吃飯。”林楚說。
放了東西,兩人下樓,在鎮上找了家小餐館。
林楚點了幾個菜,時容額外加了一個酸菜魚。
等菜的時候,林楚問老板:“請問您知道怎麼去蚣疣村嗎?”
老板正在炒菜,聽到這話,手裡的鍋鏟停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了林楚一眼。
“你們要去蚣疣村?”
“對。”
“那地方……”老板搖了搖頭,“很少有人去了。”
“為什麼?”林楚追問。
“你們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老板不願多說,轉身繼續炒菜。
菜很快就上來了。
味道還不錯,至少比時容預期的要好。
吃完飯,已經是傍晚六點。
天色開始暗下來,鎮上的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光芒在街道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林楚在鎮上轉了一圈,問了好幾個人,但一提到蚣疣村,大家都搖頭。
“那地方不吉利,彆去。”
“去那乾嘛?沒事彆亂跑。”
“你們外地人不懂,那村子有問題。”
問了一圈,沒人願意帶路。
就在林楚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要去蚣疣村?”
林楚轉身,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皮膚黝黑,身材精瘦,穿著一身褪色的迷彩服,腳上是一雙解放鞋。
一看就是常年在山裡走的向導。
“對。”林楚點頭,“您知道怎麼去嗎?”
“知道。”男人上下打量著林楚,“但我不去。”
“為什麼?”
“那地方邪門。”男人說。
“怎麼個邪門法?”
男人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
“那村子裡長大的男人,活不過三十六。”
“女人,活不過四十一。”
林楚和時容對視一眼。
馬潑潑死的時候,剛好四十一歲。
“您能帶我們去嗎?”林楚問,“我們不會待太久,最多一天就回來。”
“不去。”男人搖頭,“我還想多活幾年。”
林楚從包裡掏出錢包,抽出一疊紅鈔票。
男人看了一眼,有些心動,但還是搖頭。
林楚又抽出幾張。
男人盯著那遝錢,眼神閃爍。
掙紮了很久,他終於伸手接過了錢。
“好說好說,我是這鎮上最牛逼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