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
聽到他狀似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我卻從他輕顫的睫毛感覺到了難掩的情緒波動。
我的心像是被細小的針紮了一下。我沒想到,原來蕭沉一直在意這個。我繼續手上的動作,繼續用乾布巾,吸吮他發絲上多餘的水分,語氣故意放得輕鬆,甚至帶上了幾分不以為意的調侃:
“你可不要小瞧我。”我一邊用手指梳理著他打結的發梢,一邊說道,“我什麼刀山火海沒蹚過?屍山血海都見過,缺胳膊斷腿、腸穿肚爛的場麵也不知看了多少,你這點傷,算什麼?根本不會害怕。”
我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繃緊了一瞬。
“你現在是失憶了,才不習慣。”我試圖用他過去的經曆來寬慰他,“你以前……也上過戰場,見過的慘烈一點也不比我少,隻是現在不記得了,才會覺得不適。”
我用乾淨的布巾包裹住他頭發,輕輕揉搓擦拭著,繼續說道:“而且,等我們離開這裡,你恢複靈力之後,臉上的傷很容易就能治好,不用擔心。”修仙界靈丹妙藥、秘法奇術無數,修複容貌並非難事,而且他有靈力護體才能減緩痛苦。
他聞言,沉默了片刻,才興致缺缺地“嗯”了一聲,追問道:“現在……不能治好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或許,他也厭煩了旁人異樣的目光,厭煩了每次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時的那一瞬間怔忡。
我手上動作不停,心裡卻歎了口氣。不是不能,淨魔蓮虛影殘留的力量和我儲物鐲裡的丹藥,若不惜代價,強行催動,或許能讓他臉上的疤痕淡化一些。但他如今身體底子太虛,神魂也未穩,實在不宜再受猛藥衝擊或靈力劇烈波動的折騰。
“還是等出去吧。”我給出了和之前一樣的答案,語氣卻放柔了些,“穩妥為上。”
我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低落下去,那細微的失望,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我心裡漾開圈圈漣漪。
就在我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時,他卻畫風陡然一轉,依舊閉著眼,狀似隨意地問道:
“楚傾,你對我這麼好……感覺你靈力強大,為人……似乎也不壞,”他斟酌著用詞,“應該不缺男人……喜歡吧?”
這問題來得突兀,讓我愣了一下。我含糊地應道:“還……行吧……”心裡卻快速閃過幾個模糊的人影,有示好的,有敬畏的,也有如溫瑾瑜那般彆有用心的。
他似乎並不滿意我這個敷衍的回答,繼續追問,語氣裡帶上了一種執拗的探究:“那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動心的人嗎?”
動心?
這兩個字讓我擦拭他頭發的手微微一頓。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掠過一些紛亂的畫麵,前世的執念,今生的糾纏,以及……一些在漫長歲月和特定情境下,產生過的、連自己都未必能清晰定義的微妙感覺。
我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分辨,最終,還是遵從了內心的答案,低聲說道:“沒有。”
沒有對除了他之外的人,產生過那種想要攜手一生、非君不可的、明確的動心。
然而,我這個短暫的遲疑和略顯含糊的回答,似乎激起了他更大的探究欲。
他忽然坐直了身體,轉過頭來看向我。因為剛才躺著洗頭,他領口的係帶有些鬆散,微微敞開著,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鎖骨和胸膛的肌膚。
潮濕的墨色長發披散在肩頭,零星幾滴水珠,水痕蜿蜒而下,沒入微敞的衣襟。月華落在他完好的那半張臉上,勾勒出流暢俊朗的線條,而另外半張臉隱在陰影與疤痕中,呈現出一種破碎與魅惑交織的奇異美感,竟宛若傳說中引誘人心的魅魔。
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被他微敞的領口吸引,甚至隱約看到了他,胸前某處若隱若現的……粉嫩的,微妙起伏,喉嚨不自覺地、極其輕微地滾動了一下。
就是這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反應,卻被他精準地捕捉到了!
他身體瞬間一僵,眼神銳利如刀,但很快,他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隻是那看著我的目光,更加咄咄逼人。
“我不信。”
他斬釘截鐵地說,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審問意味。
“即使你之前說你在外麵沒有伴侶,但我不相信你沒有對彆人動過心。”
他微微前傾身體,潮濕的發梢幾乎要掃到我的臉頰,帶著皂角的清香和他身上特有的、混合著藥味的清冽氣息。
“大千世界,千姿百態,形形色色的人那麼多,你怎麼可能從未對旁人有過一絲一毫的,特彆感覺?”
他的眼神緊緊鎖住我,帶著一種“你必須坦白”的強勢:
“你應該在登記之前,給我坦白清楚。不能因為我失憶了,就撒謊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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