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看著蕭沉。他……這是醋精附體了?怎麼突然揪著我有沒有對彆人動過心這個問題不放了?還一副我不說清楚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看著他眼裡那混合著懷疑、探究,甚至還有一絲……類似撒嬌賭氣的執拗,再配上他此刻披散著濕發、衣衫微亂、半麵魅惑半麵殘破美感,我心頭那點因他追問而升起的不耐煩,竟奇異地消散了,反而覺得有些新奇好笑,又有些……心猿意馬。
罷了。既然七天後就要在這荒誕的規則下成親了,以前的一些未曾言明、或者他自己可能已經知曉現在又遺忘的心思,提前說清楚了也好。免得日後他恢複記憶,反倒成了隔閡。
我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布巾放到一旁,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
“我前世在人間,和你一同在軍中,”我看著他,目光坦然,“那時,自然是一心一意……隻喜歡你。”
提及前世那份熾熱又無望的追逐,心中依舊有些澀然:
“軍中事務繁忙,殺伐不斷,我也根本無暇去顧及他人。雖然……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最終也未得善終。”
我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
“但好在,這一世,我們又重逢了。”
我以為這就算交代清楚了,誰知他並不滿意,眉頭一挑,立刻追問:“那這一世呢?修仙界光怪陸離,奇人異士無數,你肯定看花了眼!你剛才猶豫了!”
“你必須說出來,有誰讓你有過不一樣的感覺?一個都不能少!”他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步步緊逼。
我看著他不依不饒的樣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這失憶了,怎麼醋勁兒反而更大了?
“我修煉近百年,才與你重逢。”我試圖解釋:
“百年?你之前說我在玉清境閉關近千年?”他聞言麵露疑惑。
“是的,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重逢之前,我……我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你,而且,前世的那些誤會也還沒有澄清,所以……”我斟酌著用詞,“確實是對一些人,有過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我立刻強調:“但不是喜歡!不是愛情!”
“是誰?”他立刻抓住重點,眼神銳利,“必須說出來!”
他甚至還給出了一個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理由:
“你現在就應該趁我失憶告訴我!這樣我還能控製住不生氣。等一年後我出去了,恢複記憶了,想起來你這一年對我也算不錯,就算知道了這些,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也能……不跟你計較。”
我快被他這番深明大義、提前安排的話給氣笑了!
合著繞了半天,最後這句“看在你對我不錯的份上不生氣”才是重點?這是在暗示我要對他好一點?
看著他現在這副明明失憶卻把他的聰明展露無疑,試圖掌控局麵的樣子,我忽然覺得,這樣的蕭沉,雖然麻煩,但也……挺有意思的。比之前那個死氣沉沉、一心求死的模樣,生動了太多。
目光再次掠過他披散的黑發,微敞的領口,以及那半張在月華下美得驚心動魄的側臉,我的心跳又不爭氣地漏了幾拍。想著,自己落在他手裡這點“把柄”,若是能讓他多點安全感,不再整日疑神疑鬼,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開始給他坦白:
“第一個,”我看著他,“我救過一個……和你長得有五分像的男人。”
他眉頭瞬間蹙起。
“他叫雲飛羽。”我繼續說道,“我當時……不知道還能遇見你,所以……確實試圖在他身上,找到一點你的影子。”
我坦誠了那份最初的移情,“但是後來發現,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人,也替代不了你分毫。上次在醉夢樓見到他,他已經成了男倌,我也懶得再介入他的因果,沒再管他。”
我說完,看向他。他沉默了一瞬,臉色不太好看,但還算鎮定,追問道:“還有呢?”
我想了想,說道:“另外……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藥王穀的溫瑾瑜。他救過我一次,我確實挺感激他的。有一瞬間,覺得他還挺……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