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將軍天天宴請咱們主人,是不是又想給主人塞男人呀?”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主人這樣年輕有為、修為高深的英雄人物,本就是鸞鏡城多少男子的夢中妻主呢。”
“說的是啊,主人還為洛將軍斬殺了困擾多年的海妖,這下海運都恢複了,這等恩情,洛將軍肯定想方設法回報,她們的關係定然非同一般。”
“鸞鏡城到底是國都,宴席上的公子們,格調就是高。你聞聞主人身上這香氣,怕不是‘碎星閣’特有的‘夢引香’,還有這味道……定是‘染霞軒’的‘醉芙蓉’……嘖嘖,都是極名貴的熏香呢。”
“難怪主人近來常去赴宴……也不知是哪位狐媚公子,又勾住了主人的心?咱們府裡,怕不是很快又要添人了?”
“是啊主人常常赴宴,連咱們都沒見到主人幾麵了。”
“那位正夫主子近來臉色可不好看,怕是也察覺了吧?唉,也是,登記了正夫又如何,似主人這般人物,夫侍成群再尋常不過了……”
鸞鏡城的風,似乎都因洛驚瀾的凱旋而帶上了幾分灼熱與喧囂。這位鎮海將軍本就是豪爽愛熱鬨的性子,此番攜剿滅海妖之大功歸來,聖眷正隆,自然免不了與軍中同僚、城中貴女們連日宴飲,酬謝往來,極儘風光。
她倒是一直記掛著我,每每設宴,幾乎日日遣親兵來“棲心居”相請,言辭懇切,言必稱“楚道友乃我恩人,豈能缺席”。我知她是真心想與我分享這份榮耀與熱鬨,也感念她之前多次相助之情,待我確實算得上真誠。故而,雖不喜那般喧鬨場合,也不好回回都冷硬拒絕。
偶爾,也會挑些個日子前去應酬一番。正好也能按向蕭沉保證的那樣,避諱點和那幾個男侍的過多相處。
今日的宴會設在了洛驚瀾的將軍府。
洛驚瀾的將軍府邸占地極廣,飛簷鬥拱,氣派非凡,比之“棲心居”的海邊清寂,完全是另一番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天地。府內張燈結彩,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往來賓客皆是錦衣華服,氣宇軒昂的女子,或英武,或矜貴,談笑風生間,儘是權勢與欲望流淌的氣息。
我被引至正廳,洛驚瀾一身華服,紅光滿麵地迎上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楚傾!你可算來了!就等你了!”她身側,亦步亦趨跟著一位身著錦袍、容貌清俊的男子,低眉順目,姿態恭謹到了極點。
“這位是我正夫,”洛驚瀾隨口介紹,仿佛在介紹一件擺設。
我依著外界禮節,對那男子微微頷首,道:“見過正君。”
那男子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對他行禮,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顫,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惶恐與……一絲受寵若驚的激動?他連忙深深躬身還禮,聲音都有些不穩:“不敢當……楚大人安好。”
洛驚瀾在一旁嗤笑:“跟他客氣什麼?多此一舉!來來來,入席入席!”
她拉著我走向主賓席,比起幻情居那種赤裸裸的淫靡,洛將軍府的宴請顯然保守許多,至少無人當眾宣淫。但鳳翔女尊國的底色依舊濃鬱:每位賓客席旁,皆跪坐著兩名容貌姣好的男侍,負責斟酒、布菜、打扇。廳中亦有樂師奏著輕柔的曲子,舞伶跳著曼妙的舞蹈。
洛驚瀾自己,則由她的正夫與另一位侍夫親自伺候。他們並非站立布菜,而是如訓正坊裡教導的那般,跪在她的食案旁,那兩個男人,在洛驚瀾談笑風生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有時為了取遠處某道菜,又不遮擋後方賓客觀看節目,他們甚至需要爬行過去,再用膝行的方式挪回來,將菜肴仔細布入她麵前的碟中。他們做得極其自然,仿佛生來便是如此,周圍賓客也視若無睹。
我的目光落在他們卑微的姿態上,心頭卻像被細針紮了一下。
訓正坊的規矩被鮮活展示出來了……
原來,訓正坊裡教的,是這樣的規矩。
原來,蕭沉在那裡學的,是這般爬行與膝行。
一股說不出的窒悶感堵在胸口。當初蕭沉在訓正坊三日,出來後的沉寂與麻木……如今親眼見到這規矩的執行現場,眼前仿佛出現了他在訓正坊裡,被迫學習這些規矩時的模樣。他那樣挺直的脊背,那樣沉默的抗拒……學這些的時候,他心裡該是多麼屈辱和痛苦?我當時……竟不曾深想,隻覺得那是必經流程。
洛驚瀾今日的宴會似乎格外正式。我注意到,大廳一側,垂著數層輕薄精美的紗縵,其後隱約可見人影晃動,傳來低低的男子談笑聲。經洛驚瀾低聲解釋,才知道那後麵設了“男賓席”,坐的是一些好人家的公子,乃至有頭有臉的貴公子,甚至……她擠擠眼,悄聲道有皇子微服前來。
我能感覺到,紗縵之後,有不少視線正灼熱地投注在我身上。帶著好奇、打量、評估,甚至是一些毫不掩飾的傾慕與野心。我目光淡淡掃過,掠過前麵一些衣著華貴的公子身影,在最裡側的陰影中,似乎瞥見了一角用料極為罕見、繡紋繁複奢華的男子衣袍下擺。但也僅此而已,我並無探究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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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驚瀾與席間幾位貴女,大約是見我神色淡淡,又知我即將大婚,便笑著將話題引到我身上。她們指著紗幔後男賓席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楚道友,瞧瞧,那邊幾位都是家世清白甚至顯赫的公子,聽聞你是剿滅海妖的大英雄,仰慕得緊呢!若有能得你青眼,哪怕隻是個侍君的名分,也是心甘情願。”
那些被點到的男子,立刻羞紅了臉,卻又眼含期盼地望過來。
我隻覺一陣厭煩,壓下心頭不適,平靜卻不容置疑地道:“洛將軍,諸位好意,楚傾心領。然我已即將成婚,有心儀之正夫,此事不必再提。”
為了緩解方才話題帶來的微妙尷尬,也為了讓紗幔後那些灼熱的視線消停些,我索性不再推拒身旁男侍的敬酒。
他們得了默許,愈發殷勤,雖不敢如幻情居那般意圖直接用嘴渡酒,卻也會在斟酒布菜時不經意讓手指滑過我的手背,或是趁我飲酒時,快速而卑微地親吻我的袖角、衣擺,仿佛那是什麼莫大的恩賜。
一杯接一杯。
酒是陳年靈釀,入口綿醇,後勁卻足。
周圍的喧囂似乎漸漸遠去,洛驚瀾豪邁的笑聲、女眷們的調笑、男侍們的細語、紗縵後的竊竊私語……都混合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
我不知喝了多少,隻覺得頭腦漸漸發沉,眼前的光影開始晃動。洛驚瀾見我醉態已顯,便揚聲吩咐人去“棲心居”傳話,說我在她府上喝多了,今夜留宿,不回去了。然後又命兩名男侍扶我去廂房休息。我隱約聽到傳話女兵的聲音,想掙紮著說回去,卻抵不過洶湧的醉意和洛驚瀾不由分說的安排。
我是如何被扶離席麵,如何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已記不真切。隻記得攙扶我的男侍身上濃鬱的熏香讓我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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