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的身體驟然下落，我閃身上前，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將他打橫抱起，
他在我懷裡，身體輕飄飄的，帶著繩索勒過的痕跡和衣袍的淩亂。他沒有掙紮，隻是將臉埋在了我的頸窩，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後怕，還是因為彆的。
我緊緊抱著他，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和那細微的顫栗，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雜陳。踩過那串被丟棄的銀鏈，大步走回主屋。
走入內室，將他輕輕放在了床榻上。
他始終閉著眼，沒有看我，也沒有任何動作，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我站在床邊，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那團亂麻糾纏得幾乎要爆炸。
憤怒、悲哀、自厭、愧疚，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對“法則”和“真心”的恐懼，所有情緒混雜在一起，讓我幾乎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我依舊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歉？
解釋？
還是繼續那令人絕望的逼問？
似乎說什麼都是錯，都是蒼白無力。
我轉身，還是想離開，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衣擺卻被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拉住了。
我回頭。
蕭沉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正靜靜地看著我。那眼神裡沒有了剛才的絕望和冰冷，也沒有了往日的複雜和掙紮，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絲……極細微的、小心翼翼的探究。
他看著我，看了一會。
然後，他緩緩起身，伸出雙臂，環住了我的腰，然後，慢慢地、試探性地，湊了過來。
他先是輕輕吻了吻我的下巴，動作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討好，或者說……認命。
我沒有動。
然後，他的吻上移，落在了我的嘴唇上。起初隻是輕輕地貼著，帶著涼意。見我沒有抗拒，他開始嘗試著深入，舌尖怯生生地探出，描摹著我的唇形，然後試著撬開我的齒關。
他的吻很生澀，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地……堅持。
我閉上了眼睛。
心中那片狂怒冰冷的海，仿佛被這小心翼翼又帶著絕望意味的親吻，注入了一絲微弱的、不知是暖流還是更深的寒意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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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回應了他。
唇舌交纏，氣息相融。這一次，沒有任何強迫，沒有任何逼問，隻有沉默的、仿佛要將對方吞沒的糾纏。
衣衫再次滑落，肢體交疊。整個過程，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有壓抑的喘息，細微的嗚咽，和肌膚相親時最原始的溫度。
當一切激烈的浪潮緩緩退去，我們汗濕的身體依舊緊緊相擁，房間裡隻剩下彼此逐漸平複的呼吸聲。
許久，他貼在我頸側，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輕輕問：
“妻主……我性子那麼不好，總是惹你生氣……你會不會……有一天厭棄了我？”
我喉頭一哽，幾乎說不出話。厭棄？我怎麼會厭棄他？是我將他逼到這一步的。
我撫摸著他汗濕的脊背，聲音有些乾澀答道：
“不會。”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臉在我耳側輕輕蹭了蹭，似乎在猶豫，聲音更低了：
“那……以後……你還會……帶我回外界的家嗎？回……天衍宗嗎？”
“當然。”我回答，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但確鑿無疑。
他得到了兩個同意的答案，似乎應該安心了。
可我能感覺到，他貼著我胸膛的身體，依舊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我收緊了手臂，將他更緊的擁入懷中，臉埋在他的發間，嗅著他的氣息。
我們不再說話。
隻是這樣擁抱著。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海潮聲，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也更加……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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