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圍了不少侍衛,皆以身為盾,死死地護著他。
其中幾人已然遍體血肉模糊,卻依舊不退,還在持刀與刺客對峙。
衛嬋一麵提劍殺上去,一麵招呼陸青升:“瞧瞧,謝迎玉這廝,倒是養了不少好狗。”
“……是,他慣會籠絡人心……口蜜腹劍的偽君子。”
“你呢?口劍腹蜜的真君子?”
“……我?”
看著衛嬋手起劍落,幾下就殺出一條血路,陸青升沉默了一會,才道:“我什麼也不是。”
衛嬋揮揮手,示意侍衛帶謝迎玉先走,順帶問陸青升:“這是何意?”
陸青升又沉默了好一會,蔫蔫地回答:“我不是君子,真偽皆不是。我是惡徒,是妖魔鬼怪,是牛鬼蛇神。”
“瞧你,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彆管我了……你彆死在這裡。”
“不可能,”衛嬋信心滿滿,“這點人,都不夠塞牙縫的。”
“……”
陸青升的聲音聽著很納悶:“你不是失憶了麼?為何還這般確定自己的能力?”
“……我失憶了,不是傻了。”
衛嬋撇撇嘴,很輕鬆地砍掉麵前人一條胳膊,並給陸青升舉了個簡單的例子:“即便我失憶了,在我麵前擺一桌子菜,我也能輕易知道,這些菜夠不夠我吃得飽……道理是一樣的。殺人於我而言,是本能。”
陸青升接受了她的解釋,並給了她一個很客觀的評價:“……那你一定殺了多少人……惡貫滿盈。”
“過獎。”
“……”
不過談笑間,黑衣刺客便已經剩下了區區十餘個。
這十餘個,也大多負了傷,氣喘籲籲,疲憊不堪。
反觀衛嬋,臉不紅心不跳,淡然地像是陪小孩子遊戲一般。
眼見謝迎玉已經離開,又殺不了衛嬋,眾刺客不再硬拚。
領頭之人一聲口哨,那些人便集體撤退了。
本就無冤無仇,衛嬋也懶得去追,見他們離開,她腳步一轉,回去尋歐陽。
……歐陽不見了。
原地呆滯片刻,陸青升先弱弱出聲:“怎麼辦?去尋她嗎?”
衛嬋收劍回鞘,鬱悶地抓了抓頭皮:“……去哪尋?”
“……”
陸青升操縱著衛嬋的身體,在周圍看了看,提醒道:“樹下並無異樣,樹乾上也沒有痕跡,她應該不是自行墜樹,是有人帶走了她。”
“帶走她做什麼?”
“……要挾謝迎玉,或者你?”
“……”
之前歐陽也沒有說清楚,服藥的這十五日能不能有間斷。
如今她不見了,若不能中斷,那衛嬋豈不是要從頭開始,再喝十五日藥?
而且白胡子老頭寫下的藥方子衛嬋也沒有帶走,要是歐陽不小心死了……
衛嬋頭疼:“早知如此,就不該管謝迎玉……往後再多事,我就把手剁了。”
“……那倒也不必。”
陸青升琢磨了一會,歎氣:“先去找謝迎玉吧,他手裡,興許會有藥方。”
“……”
一想到可能又要被謝迎玉以藥方威脅,衛嬋更煩了。
她忿忿地錘了一下手邊的樹,在陸青升的鬼叫聲裡轉身,罵罵咧咧地回去尋謝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