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是這個反應。
林玄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讚。
先是震驚，然後是荒謬，最後是壓抑不住的怒火。情緒鋪墊很到位。
麵對總教官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林玄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將無辜和茫然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
“教官，您這是……問我嗎？”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圍一片狼藉和鼻青臉腫的“獄友”，臉上寫滿了困惑。
“演練？什麼演練？”
林玄的眉頭緊緊皺起。
“我剛才肚子不舒服，可能是晚飯的葡萄太甜了，鬨肚子。您也知道，我這體格……腸胃一向不太好。”
他捂著小腹，臉色更白了三分，演得情真意切。
“在廁所裡就聽見外麵砰砰砰的，還夾著各種喊叫，我還以為是營裡給大家準備了什麼特彆的迎新派對，怕出來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就沒敢動。”
迎新派對？
人群中，幾個本來就憋著笑的學員，肩膀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馬冬更是目瞪口呆，看著林玄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神人。
高瞻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管這個……叫派對？”
“難道不是嗎？”林玄一臉天真地反問，隨即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馬冬那張對稱的巴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懂了！是派對上表演節目太投入，不小心打起來了對不對？我就說嘛，動靜那麼大，原來是真打啊。大家也太拚了，下次可得注意安全。”
他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噗——”
終於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像是點燃了引線，人群中壓抑的詭異氣氛瞬間被引爆，此起彼伏的悶笑聲根本控製不住。就連旁邊那幾個一直板著臉的助教，嘴角都在瘋狂抽搐。
全場，隻有兩個人沒笑。
一個是林玄，他依舊保持著那副茫然無辜的虛弱模樣。
另一個，就是高瞻。
他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反而詭異地恢複了平靜。
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很好。”
他緩緩地重複著林玄的詞彙，像是細細品味一般：“迎新……派對？”
高瞻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帶一絲溫度，看得周圍的學員們心裡直發毛。
“既然林玄同學認為這是派對，那我們作為主辦方，自然不能讓你失望。”
他側過頭，對著旁邊一名助教吩咐道：“你，親自去給他準備一個專屬的、隆重一點的迎新儀式。”
那名助教立刻出列，立正站好：“是！總教官，儀式內容是？”
高瞻：“圍著整個營區，跑五十圈。跑不完，就不用回來了。”
五十圈！
整個營區占地數千畝，一圈下來至少三公裡！五十圈就是一百五十公裡！
彆說林玄這個c級，就算是b級武者，經過一天的高強度訓練，再來這麼一下，也得脫層皮！
漂亮！
林玄在心裡猛地一拍大腿。
五十圈！太棒了！這下我死定了！隻要我跑到一半，再來個藝術性的猛虎落地，這次絕對能淘汰出局！教官，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表麵上則是一臉煞白，嘴唇哆嗦著，用帶著哭腔的調子喊道：“教官，我……”
“或者，你現在就滾出集訓營。”高瞻直接打斷了他。
滾！我滾！現在就滾！
林玄差點把心裡話喊出來。
但他不能。
人設不能崩。一個走後門進來的關係戶，是無論如何都想賴在營地的。
林玄“掙紮”了數秒，最後“屈辱”地低下頭：“……我跑。”
“去吧。”高瞻揮了揮手，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