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加班這種事，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林玄心裡吐槽著，調動起一絲本源，覆蓋在那個黑點上，試圖進行最徹底的分解。
沒用。
本源流過，黑點依舊是那個黑點，顏色都沒淡一分。
【嘿，頭還挺鐵？】
林玄不信邪了。
他並起手指，指尖縈繞著一縷比發絲還細的空間利刃，對著那塊皮膚就切了下去。
他打算把這塊皮肉直接削掉，一了百了。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空間利刃觸碰到皮膚的瞬間，那個黑點微微一閃，利刃竟直接穿透了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它仿佛不屬於這個維度，物理層麵的攻擊對它完全無效。
【……】
林玄沉默了。
他感覺自己的專業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這就好比一個頂級的殺毒軟件，殺完病毒後發現電腦桌麵被強製安裝了一個刪不掉的流氓軟件圖標。
是，它不影響電腦運行。
但它惡心人啊！
完美的工作流程，就因為這麼一個瑕疵，徹底毀了。
下班回家的好心情，也沒了。
林玄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
他決定不再做無用功，而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他的神識沒有向外擴散，而是逆著因果，朝著那枚黑點內部探去。
瞬間，一條無形的、由無數法則絲線構成的因果之網，在他腦海中呈現。
絕大部分連接著神飼組織的黑色絲線，都已經斷裂、消散，化為了虛無。
唯獨有一根極其細微，但又韌性十足的肮臟絲線，從那個黑點延伸出來，穿透了深淵的壁壘，連接到了現實世界。
【哦豁，原來是契約印記。】
林玄瞬間了然。
神飼組織隻是台前的打手，背後還有出錢出力的金主。
他剛才那一發“劍二十三”，順著因果線把所有神飼組織的成員，連帶那個邪神老巢，都給揚了。
但是，這條因果線並沒有徹底斷乾淨。
因為金主還活著。
隻要金主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個代表著他們與深淵“契約”的印記，就不會消失。
【這就好比我把騙子窩給端了，結果發現那個給騙子提供電話卡的營業廳還在正常營業。】
【這不專業啊。】
【吃完飯得擦嘴，殺完人得揚灰，一條龍服務才叫專業。】
林玄的神識順著那條肮臟的因果線，一路向上追溯。
很快，一個金碧輝煌、充滿了暴發戶氣息的畫麵，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那是一座極其奢華的莊園。
莊園的大廳裡，一群衣著光鮮的人正在舉辦一場熱鬨的慶功宴。
香檳塔，水晶燈，穿著燕尾服的樂隊。
以及，兩個站在人群中央，滿麵紅光、意氣風發的男人。
其中一個年輕人，林玄還有點印象。
秦家少主，秦正峰。
當初在江城，這家夥還威脅過自己。
此刻，他正舉著酒杯，對著身旁的中年男人，高聲道：“父親！我敬您一杯！也敬遠在天國的‘神明’！今夜過後，大夏再無林家，隻有我們秦家！”
他身旁那位氣度不凡的秦家家主，撫掌大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好！說得好！正峰，你要記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一個林玄，一個林家，不過是我們秦家稱霸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
林玄默默地收回了神識。
他睜開眼，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黑點。
心情，瞬間就變得非常不美妙。
【好家夥，我這還在加班呢，你們那邊慶功宴都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