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婦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恐懼,張嘴想要尖叫……
然而,已經晚了!
吳升手腕一抖,動作快如閃電,劍光如匹練般橫掃而過,目標直指那跪地求饒的婦人。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磅礴的氣勢,隻有最簡單、最直接、也最致命的一記橫斬!
“噗嗤——!”
利刃割裂皮肉、斬斷骨骼的悶響傳來!
那婦人的求饒聲戛然而止!她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恐和難以置信之中!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她的脖頸處浮現,隨即,她的頭顱與身體分離,滾落在地!切口平滑如鏡!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被斬開的“人”的脖頸斷口處,噴湧而出的,並非鮮紅的血液,而是一種粘稠、暗紅、散發著濃烈惡臭的液體。
同時,那具無頭的“人身”也開始劇烈扭曲、收縮,皮毛飛速生長,轉眼間,就現出了一隻體型碩大、毛色灰黑、散發著衝天妖氣的狐妖本體!那惡臭的血液濺得到處都是!
“娘子——!!!”
那跪在地上的漢子,眼睜睜看著妻子在自己眼前被一劍斬殺,現出原形,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嚎叫,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都被滔天的仇恨和瘋狂所取代!
他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
原本看似憨厚樸實的麵容瞬間扭曲,一雙眼睛變得赤紅如血,充滿了暴戾和殺意!
他的嘴巴裂開,露出尖銳的獠牙,雙手指甲暴漲,化作漆黑的利爪,帶著一股腥風,瘋狂地朝著吳升撲了過來!
速度快得驚人!
“啊啊啊!我要你償命!!!”妖狐的怒吼聲響徹小院!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攻擊,吳升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甚至沒有用劍格擋,隻是在那狐妖利爪即將觸碰到他胸口的瞬間,左腳微微後撤半步,身體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的同時,右腿如同蓄勢待發的彈簧,猛地向上撩起。
一記簡單粗暴的側踹,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印在了那狐妖的胸膛之上!
“咚——!!!”
一聲沉悶如擂巨鼓的巨響爆開,整個小院的地麵都為之劇烈一震!
院角的水井井壁發出嗡嗡的回響,那扇勉強合攏的木門被震得嘩嘩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
那狐妖前撲的勢頭戛然而止!
它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萬鈞重錘狠狠砸中,胸膛處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一個恐怖的深坑!甚至可以聽到清晰的骨裂聲!
它口中噴出混雜著內臟碎塊的汙血,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院牆之上!
“轟隆!”院牆被砸出一個淺坑,裂紋蔓延。
狐妖的身體軟軟地滑落在地,胸膛已經完全塌陷,五臟六腑估計已被震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看是活不成了。
它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吳升,充滿了怨毒和不甘,最終光芒渙散,徹底失去了生機。
屍體也開始迅速萎縮,現出了灰毛狐妖的原形。
吳升緩緩收回右腿,靴底沾染了些許狐妖的汙血和碎毛,他皺了皺眉,隨意地在地上跺了跺腳,抖落那些肮臟的穢物。
他瞥了一眼地上兩具迅速失去人形、散發出惡臭的狐妖屍體,語氣淡漠:“一群臭狐狸。”
……
十二聽風樓,玉堂閣,這是一處環境極為雅致的地兒。
在一間布置典雅、隔音極好的靜室內。
一位身著藏青色錦緞長袍、約莫四十歲上下,雙目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正與一位客人相對而坐。
此人正是十二聽風樓對外事務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衛鴻宇。
衛鴻宇氣度從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正與客人品茗論道,談論的似乎是某種古老的樂曲譜子,氣氛融洽而高雅。他對麵的客人,也是一位頗有氣度的老者,顯然身份不凡。
然而,這份寧靜被一陣急促而輕微的敲門聲打斷。
衛鴻宇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依舊保持著風度,對客人歉然一笑:“抱歉,李老,容我失陪片刻。”
客人理解地點點頭。
衛鴻宇起身,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一條縫隙。
一名心腹手下正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外,見到衛鴻宇,立刻湊上前,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稟報了幾句。
隨著手下的彙報,衛鴻宇臉上的從容笑容瞬間僵住,瞳孔猛地收縮,甚至能看出他放在門框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緊了一下!
“什麼?!你確定?!”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低呼出聲,雖然極力壓製,但語氣中的震驚和一絲慌亂,卻難以完全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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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萬確,衛爺!消息是雨靈書院的陳院長親自派人緊急傳來的!人已經到樓下了!”
手下肯定地回答道。
衛鴻宇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臉上迅速重新堆起笑容,轉身對室內的客人拱手道:“李老,實在抱歉,莊內突有緊急事務,需我立刻前去處理。今日隻能暫且到此,改日衛某再備薄酒,向李老賠罪。”
那被稱為李老的客人,見衛鴻宇神色有異,心中也是好奇,但麵上不露,笑著起身:“衛先生客氣,正事要緊,老夫便不打擾了。”
送走客人,衛鴻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和一絲隱隱的不安。
他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對緊跟其後的三名貼身護衛沉聲道:“走!去雨靈書院說的那個地址!”
三名護衛都是他的心腹,實力不俗,此刻也感受到事態嚴重,立刻應聲跟上。
一行人匆匆離開玉堂閣,坐上專用的車輛,朝著聚居地邊緣疾馳而去。
車內,衛鴻宇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但微微顫抖的眼皮顯示他內心極不平靜。
“吳升……竟然是他!”
“他怎麼會突然來到十二聽風樓?還是以鎮玄司精英隊員的身份!”衛鴻宇的腦海中飛速轉動。
他對吳升有印象。
去年吳升因為藏劍山莊的事來過兩次十二聽風樓,當時還隻是鎮玄司的正式隊員玄令。
這才過去多久?滿打滿算不到一年!
對方竟然已經從玄令晉升到了銀令精英隊員,這種晉升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銀令精英……這意味著他的實力,恐怕至少已經踏入了五品境界!甚至可能更高!”衛鴻宇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五品境界,在任何一個地方都算得上是高手了,更何況吳升如此年輕,其潛力簡直無法估量!
“他讓這院長找我,指名道姓要我去……到底所為何事?而且還是去一個普通學員的家?”
衛鴻宇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學員家……能有什麼特彆?難道和最近發生的什麼事情有關?”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名護衛,投去詢問的目光。
三名護衛也都是麵麵相覷,茫然搖頭。
吳升的到來太過突然,行事又如此詭異,他們根本摸不著頭腦。
“多事之秋……真是多事之秋啊!”衛鴻宇心中暗歎,一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
車輛在聚居地狹窄崎嶇的道路上疾馳,最終在靠近邊緣的一處僻靜小巷外停下。
衛鴻宇剛一下車,鼻翼便微微抽動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血腥味!
非常新鮮、非常濃烈的血腥味!從前方那個小院裡彌漫出來!
“小心!”他低聲對三名護衛喝道。
三名護衛也立刻警覺起來,“鏘鏘”幾聲,各自抽出了隨身的兵刃,刀光劍影,寒氣森森。
一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已經失去門栓、虛掩著的院門。
院門洞開。
當院子裡的景象完全映入眼簾時,包括衛鴻宇在內的四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堪稱修羅地獄!
院子中央的泥土地上,一片狼藉,浸滿了暗紅色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一具屍體……不,應該說是兩片屍體,被從中間精準地劈開。
內臟、骨骼裸露在外,花花綠綠流了一地,形狀可怖,依稀還能看出是某種狐類妖獸的形態。
而在不遠處靠近院牆的地方,另一具屍體更是淒慘!
整個胸膛完全消失,被踩踏得凹陷下去,與地麵緊緊貼合,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腦袋連接著部分脖頸,那雙眼睛瞪得滾圓,凝固著臨死前極致的恐懼和痛苦,無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這也是一隻狐妖。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妖氣混雜在一起,衝擊著每個人的感官。
然而,更讓衛鴻宇感到頭皮發麻的,是院子裡的另一個人。
就在那間簡陋土坯房的房簷下,陰影之中,擺著一張這家主人平時吃飯用的舊木椅。
一個身著藏青色鎮玄司精英隊員製服、腰間銀色令牌閃耀的男子,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
他姿態放鬆,後背微微靠著椅背,左手中握著那把帶鞘的鐵劍,劍鞘的末端隨意地杵在地麵的血泊中。
而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竟然摟著那個穿著小紅襖、嚇得渾身發抖、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唇紅齒白,原本應該是個伶俐可愛的孩子,此刻卻小臉慘白,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小小的身體在吳升的臂彎裡不住地顫抖,發出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看起來可憐到了極點。
吳升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與這血腥場景格格不入的、看似溫和的笑容?
他微微低著頭,看著懷裡哭成淚人兒的小丫頭,右手還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仿佛在安撫一個做噩夢的孩子。
但這幅畫麵,結合滿院的血腥和狐妖屍體,落在衛鴻宇眼中,卻比任何猙獰的表情都更加令人膽寒,那是一種視生命如草芥、將殺戮視為尋常的、深入骨髓的冷漠和殘酷啊!
衛鴻宇隻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強行壓下喉嚨裡的惡心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顫抖,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語氣儘可能保持恭敬:
“十……十二聽風樓,管事衛鴻宇,見過吳大人!不知吳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吳升似乎這才注意到有人進來,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向衛鴻宇,臉上的笑容未變,隻是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反而讓衛鴻宇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衛管事,你來了。”
吳升的聲音很平靜,“倒是比我想象的,慢了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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