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崖!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祁芝雅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天工坊的兩品陣法師!元司級彆的頂尖存在!
他……他怎麼也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難道……
吳升帶著一絲應有的尊重:“李前輩。”
電話那頭的李石崖似乎有些不滿,語速很快:“嗯!我聽說……你人現在在十二聽風樓呢?”
消息傳得如此之快,顯然吳升調兵遣將的動靜,已經引起了碧波郡頂尖勢力的注意。
吳升:“對的。”
李石崖的聲音變得嚴肅了一些:“你可以確定……那個地方,和妖魔有一些不太好的關係嗎?”
他問得比較委婉,但意思很明顯。
吳升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豫:“確定。”
“噢——!”
李石崖拖長了音調,語氣中的不滿瞬間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埋怨和委屈,“那你可就是真小氣了!吳升小友!”
他像是被忽略了重要朋友的孩子般,抱怨道:“這種事情,你怎麼沒有找我來幫忙的呢?難道是我李石崖這個時候對你幫不了忙嗎?啊?我好歹也是一位兩品的陣法師!我好歹也是一個元司級彆的人物嘛!你都不來找我,你也太見外了!太不夠意思了!”
這番帶著親昵的埋怨,聽在祁芝雅等人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
李石崖這位地位超然、連州府大員都要禮敬三分的陣法大師,竟然主動要求摻和進來?!
而且聽這語氣,仿佛吳升不叫他,還是吳升的不是了?!
這吳升的麵子,到底有多大?!他和天工坊的關係,到底深厚到了何種地步?!
吳升似乎也被李石崖這突如其來的委屈弄得頓了一下,隨即語氣放緩,帶著一絲難得的可以稱之為歉意的語調?雖然極其細微:“對不起,李前輩,事發突然,未來得及叨擾。”
“沒事沒事!”
李石崖立刻大度地表示原諒,但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追問,語氣甚至帶著一絲興奮,“那麼你現在要我幫忙嗎?”
“我可以來啊!”
“我真的可以來啊!這種清理門戶、斬妖除魔的大事,我天工坊豈能坐視不理?!”
吳升看了一眼院子裡已經徹底石化、眼神空洞的祁芝雅等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平靜地回答道:“好,既然天工坊也願意提供幫助,那麼也請李前輩這邊,帶人前來。”
“好!太好了!”
李石崖的聲音充滿了乾勁,仿佛接到了什麼美差,“吳升小友你等著!給我30分鐘!我布陣帶人過來!”
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帶著一種我給你帶了好幫手的得意語氣:“也順便,把你的兩個師父帶過來!讓他們也活動活動筋骨!”
吳升:“好的。有勞前輩。”
“客氣啥!等著!”李石崖豪爽地掛了電話。
“嘟……嘟……嘟……”
忙音再次響起。
吳升緩緩放下手機,目光重新落回院子裡的祁芝雅等人身上。
此刻,這幾位十二聽風樓的高層,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如果說之前是恐懼和絕望,那麼現在,則是一種徹底的、被巨大荒謬感和無力感吞噬的茫然。
天工坊……兩品陣法師李石崖……還要帶上吳升的兩位師父……
這陣容,已經不是為了調查什麼妖魔有染了,這分明是要將十二聽風樓從地圖上徹底抹去的節奏!
吳升看著他們那副魂飛天外的模樣,倒也懶得再說什麼了。
他隻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腳下。
那隻小狐妖,經過連番的折磨和恐懼,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本能地發出微弱的嗚咽。
吳升的右腳,依舊踩在它的後背上。
他似乎覺得有些無聊,腳底微微用力,向下一碾。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細微的骨裂聲響起,那是狐妖肩胛骨被硬生生踩碎的聲音。
狐妖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哀鳴,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吳升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腳掌開始移動,用靴底一根一根地,慢條斯理地撚過狐妖那已經化為利爪、卻無力揮舞的手指。
“噗嘰……噗嘰……”
那是骨骼和筋肉被巨力碾成肉泥的、黏膩而可怕的聲音,每一聲響起,都讓院子裡的祁芝雅等人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
吳升就這麼低著頭,麵無表情地、專注地玩著,而就在吳升於小院內悠閒虐妖、靜候大軍壓境的同時,十二聽風樓的核心區域,那十一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樓閣內,也早已因為接連傳來的驚天消息而炸開了鍋。
……
聽風閣主樓內,一位身著玄色長袍、麵容古拙、不怒自威的老者,原本正在靜室中閉關調息。
一名心腹手下不顧一切地闖入,將收到的緊急情報顫聲稟報。
起初,老者眉頭緊鎖,根本不信:“荒謬!鎮玄司怎會無端對我聽風樓發難?還是那新晉的吳升?就憑幾隻狐妖?定是下麵的人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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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手下將吳升連續撥打三通電話,調集鎮魔獄、巡查部、城衛軍合計3600人的詳細內容,以及各方已確認動向後說出時,老者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爆射!
他身下的蒲團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
“你……你說什麼?!3600人?!閆重山、徐光彙、柏青鬆都動了?!他吳升何德何能?!”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一絲茫然!
“快!立刻敲響警鐘!召集所有樓主前來議事!不……我親自去請幾位閉關的老祖宗!”
……
聽雨閣旁邊的聽雪閣內,一位氣質清冷、宛如冰雪雕琢的美婦人,正在撫琴。
琴音悠揚,卻被匆忙闖入的侍女打斷。
“閣主!不好了!祁閣主那邊出大事了!鎮玄司的吳升帶著人,在她管轄的區域殺妖,還要調大軍平了我們聽風樓!”
美婦人撫琴的玉指一頓,琴弦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
她秀眉微蹙,冷聲道:“芝雅行事向來穩妥,豈會惹出如此禍端?定是那吳升小兒借題發揮,危言聳聽!”
但當侍女將更詳細的情報,尤其是天工坊李石崖也即將帶人前來的消息說出後,美婦人手中的琴譜“啪”地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絕美的臉龐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李石崖?!那個老怪物也要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十二聽風樓何時與妖魔有染了?!我怎麼不知?!”
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備車!不!我親自過去看看!”
……
聽雷閣內,一位身材魁梧、聲如洪鐘的虯髯大漢,正在校場上督促弟子練武。
得到消息時,他先是勃然大怒:“放他娘的屁!誰敢汙蔑我聽風樓勾結妖魔?!老子先去擰下那吳升小兒的腦袋!”
可他身邊的謀士連忙拉住他,將各方勢力的動向和人數低聲告知。
虯髯大漢的怒吼戛然而止,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橫肉不停地抽搐:“三……三千六百人?!還有天工坊的陣法師?!他媽的……這是要打仗啊?!”
之前的暴怒變成了驚疑不定,“快!快去打探清楚!到底是我們樓裡哪個王八蛋真的惹了不該惹的東西?!老子扒了他的皮!”
……
聽劍閣內,一位懷抱長劍、氣質孤傲的中年男子,於劍池畔閉目養神。
消息傳來,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跳梁小醜,嘩眾取寵。”
“我十二聽風樓立樓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
然而,當心腹弟子補充道,城衛軍的柏青鬆參軍已親自下令調動兩千人馬,並且態度堅決時,中年男子抱劍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眼,看向十二聽風樓外的天空,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凝重:“柏青鬆那個老狐狸……也從不安分到如此地步?看來此事怕是真的不簡單了。”
他沉默片刻,終於起身,“也罷,我便去會一會這位吳銀令了。”
……
聽藥閣內,一位須發皆白、正在小心翼翼照料一盆奇異藥草的老者,聽到弟子的稟報,手一抖,差點將珍貴的藥液灑出。
他連連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樓內雖有諸多不便,但與妖魔勾結乃是取死之道,曆代樓主嚴令禁止……怎麼會……”
但越來越多的細節證實了消息的可靠性。
老者臉上的皺紋仿佛瞬間加深了許多,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生機勃勃的藥草,眼中充滿了憂慮和不解:“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平靜了這麼多年,為何會突然……”
“不行,老朽得去看看,無論如何,不能讓我聽風樓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
類似的情景,在其他的樓閣內也在上演,懷疑、震驚、憤怒、茫然、恐懼各種情緒交織。
但無論如何,所有得知消息的樓主及其核心成員,都在第一時間放下了手頭所有事務,或以最快速度趕往那處已經成為風暴中心的小院,或緊急聚攏力量,商討對策。
整個十二聽風樓的核心層,因為吳升的幾通電話,徹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混亂和恐慌之中!
而此刻,那處原本僻靜、如今卻彌漫著濃烈血腥和死亡氣息的小院,已經不再是秘密。
得到消息的十二聽風樓各路高層、管事、有頭有臉的人物,開始不顧一切地朝著這邊彙聚。
起初是三三兩兩,後來是成群結隊。
一道道或迅捷、或沉重、或詭異的身影,出現在小巷的入口,出現在院牆之上,甚至直接落在附近的屋頂上。
這些人,平時在十二聽風樓內,都是跺跺腳就能讓一片區域震動的人物。
有的是一方勢力的首領,有的是掌握著重要資源的管事,有的是修為高深的客卿長老。
但此刻,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威嚴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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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表情都凝重到了極點,眼神中充滿了驚疑、焦慮、憤怒,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們遠遠地看著那個院子裡,那個依舊悠閒地坐在椅子上、腳踩妖物的藏青色身影,看著院子裡那兩具觸目驚心的狐妖屍體,看著麵如死灰、呆立當場的祁芝雅和衛鴻宇等人。
沒有人敢輕易靠近。
那小小的院落,此刻仿佛成了一個無形的禁區,彌漫著令人心悸的低氣壓。
竊竊私語聲在人群中斷斷續續地響起:
“就是他……吳升……鎮玄司的銀令……”
“我的天……他真的隻憑一己之力,就叫來了三千多人?!”
“還有天工坊……李石崖大師也要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樓裡……難道真的……”
“閉嘴!休得胡言!靜觀其變!”
各種目光,驚懼的、審視的、怨毒的、複雜的,都聚焦在那個年輕得過分、卻手段酷烈如魔神的鎮玄司精英隊員身上。
吳升對於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者,仿佛毫無察覺。
他依舊低著頭,專注地用靴底碾著腳下那隻漸漸失去生息、變成一灘模糊血肉的小狐妖。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對於聚集在十二聽風樓的每一個人來說,這半個小時,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聚居地邊緣,一個賣糖人的小販剛剛做完一筆生意,擦了擦額頭的汗,習慣性地抬頭看了看天色,準備收攤。
突然,他的動作僵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天空。
“咦?那是什麼?”他喃喃自語。
隻見十二聽風樓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金色光點。
那光點起初隻有針尖大小,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但下一刻,那金色光點猛地亮起,仿佛一顆微縮的太陽被點燃!
緊接著,它動了!
它不是直線飛行,而是如同有一支無形的、巨大無比的畫筆,以天空為畫卷,開始飛快地勾勒!
“唰——!”
光點拖曳出璀璨的金色軌跡,在蔚藍的天幕上劃出第一道複雜而玄奧的線條!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速度太快了!快到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極限!
不過是短短兩三秒鐘的時間!那個小小的光點,已然在天空中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無比、覆蓋了小半個十二聽風樓上空的、由無數金色光線構成的、繁複到令人眼花繚亂的立體圖案!
從點到線,從線到麵,再到一個完整、立體、散發著浩瀚磅礴能量的巨大陣法!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美感和無與倫比的震撼力!
“天……天哪!那是什麼?!”
賣糖人的小販張大了嘴巴,手中的糖人架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不僅是他,十二聽風樓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無論是樓內的居民、商販,還是那些匆匆趕來的各方高手,全都驚呆了!
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出房屋,仰頭望天,臉上充滿震撼和茫然!
“陣法!是陣法!”
“我的老天爺……這是……這是憑空布陣?!何等恐怖的陣法造詣?!”
“是誰?!是哪位陣法大師降臨?!”
在無數道驚駭目光的注視下,那懸浮於高空、緩緩旋轉、散發著柔和卻無比威嚴金光的巨大陣法中央,空間開始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身影,從那蕩漾的空間波紋中,邁步而出!
為首一人,身著深紫色、繡著無數星辰軌跡與複雜陣紋的華麗法師長袍,須發皆白,麵容紅潤,眼神開闔間精光四射,周身散發著如同山嶽般沉穩又如同星空般浩瀚的氣息!
正是天工坊琉璃市分部陣法師體係的絕對頂尖人物,兩品陣法師,元司級強者,李石崖!
而在李石崖身後,一道道身影接連浮現!
他們大多穿著代表天工坊陣法師身份的製式袍服,隻是顏色和紋飾代表了不同的品階!
粗略一看,竟有上百人之多!
其中,氣息尤為強大的,赫然有十八位三品陣法師!
他們如同眾星拱月般護衛在李石崖左右稍後的位置。
再後麵,是超過五十位四品陣法師!
以及更多品階稍低、但同樣氣息精純的陣法師學徒和精英弟子!
這一百多位陣法師,懸浮於巨大的金色陣法之下,雖然沒有散發出驚天動地的殺氣,但那股聯合在一起、引動天地靈氣的磅礴陣勢,卻比千軍萬馬更加令人心悸!
他們代表的,是此方世界最頂尖的技與力的結合!是足以改天換地、移山倒海的恐怖力量!
李石崖懸浮於空,目光瞬間便鎖定了下方那處血腥的小院,以及院子裡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如同滾滾雷音,傳遍了小半個十二聽風樓:“吳升小友!老夫李石崖,依約前來!”
“天工坊琉璃市分部,一百二十八名陣法師在此!助小友肅清妖氛,犁庭掃穴!”
聲音落下,整個十二聽風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竊竊私語,所有的驚疑不定,在這一刻,全部化為了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天工坊……真的來了!而且是如此恐怖的陣容!
祁芝雅看著天空中那如同神兵天降的陣法師大軍,看著那位須發皆白、卻氣勢滔天的李石崖,她最後的一絲僥幸,徹底崩潰。
她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麵如白紙,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
“……”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她不能理解啊啊啊!!
又盯著那位站起來的男子,滿臉心酸和巨大的無奈:“他……他又有何種人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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