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普士帝國最高統帥部,那間位於東普魯士森林深處的、被稱作“狼穴”的指揮中心裡,洋溢著一種近乎沸騰的樂觀情緒。巨大的地圖上,代表著比亞韋斯托克明斯克“鍋爐”的區域,已經被一個巨大的紅色叉號所標記。每一個看到這個標記的德普士軍官,都會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自豪與狂喜。開戰不到三周,他們就殲滅了沙羅帝國西部最重要的一個方麵軍,俘虜了超過三十萬的敵人。這樣的勝利,在人類戰爭史上,都是空前絕後的。
“陛下,古德安將軍來電,”最高統帥部作戰局長約德爾,恭敬地向帝國皇帝彙報道,“他請求,立刻恢複向莫斯科的進攻!他保證,他的裝甲集群,能在八月中旬之前,開進聖彼冬宮外的廣場!”
威廉皇帝,這位身材瘦削、眼神中燃燒著狂熱火焰的帝國統治者,走到了地圖前。他用手中的指揮棒,輕輕敲了敲明斯克的位置,然後,緩緩地劃向了遙遠的莫斯科。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古德安……他永遠是那頭最性急的獵犬,”威廉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欣賞,“但是,獵犬不能跑得太快,否則,獵人會跟不上。”
他轉向身邊的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奇元帥:“元帥,我們的步兵師,現在到哪裡了?”
布勞希奇元帥的表情,不像其他人那樣輕鬆。他指著地圖上,那些遠遠落在裝甲矛頭後麵的藍色方塊,沉聲說道:“元首,步兵的主力,還在明斯克以西,進行著繁重的清剿和綏靖工作。我們的後勤線,已經拉伸到了極限。鐵路運輸,因為兩國軌距不同,修複工作進展緩慢。更重要的是,在我們的南北兩翼,沙羅人還有大量的兵力集結。基輔軍區的部隊,在南麵威脅著我們中央集團軍群的側翼;而在北麵,列寧格勒方向的敵人,也隨時可能發動反擊。”
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也附和道:“元首,我們必須穩紮穩打。在徹底肅清明斯克包圍圈、並且確保兩翼安全之前,不宜冒進。我建議,中央集團軍群暫時轉入防禦,主力轉向南下,先解決掉基輔那個巨大的突出部。”
威廉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來自他手下將軍們的、所謂“專業”的謹慎。在他看來,戰爭,更多的是意誌的比拚,而非冰冷的計算。
“不!”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了將軍們的建議,“戰爭的決定性目標,永遠是敵人的首都!是他們的政治和經濟中心!隻要我們拿下了莫斯科,沙羅帝國這頭泥足巨人,就會轟然倒塌!至於兩翼的威脅……那不過是疥癬之疾。命令古德裡安和霍特,進行休整和補給,一周之後,繼續向斯摩棱斯克方向,發動進攻!我要在秋雨季節到來之前,結束這場戰爭!”
威廉皇帝的意誌,就是帝國的法律。儘管將軍們心中充滿了憂慮,但他們隻能服從。進攻莫斯科的命令,被迅速下達。整個德普士戰爭機器,在經過短暫的停歇後,再次發出了轟鳴。他們相信,斯摩棱斯克,將是通往莫斯科的最後一道門檻。隻要跨過去,勝利女神,就將向他們張開懷抱。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兩周喘息時間裡,在他們對麵的那片焦土之上,正在發生著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聖彼冬宮,沙皇的辦公室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墳墓。尼古拉三世,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夢想著建立一個橫跨歐亞的龐大帝國的君主,在短短三周內,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他的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得嚇人。
西部方麵軍全線潰敗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將他從建立“千年帝國”的狂妄迷夢中,徹底驚醒。他親手提拔的巴甫洛夫大將,和他麾下的二百四十萬大軍,就這樣,在他最信任的、被認為固若金湯的防線上,灰飛煙滅。
憤怒,無邊的憤怒,攫住了他的心。他下令,將僥幸逃回的巴甫洛夫及其司令部的主要成員,全部逮捕,並交由最高軍事法庭審判。審判的過程,快得驚人。僅僅兩天之後,巴甫洛夫等人,就以“叛國、指揮無能、臨陣脫逃”等罪名,被秘密處決。
用幾顆子彈,來為一場史無前例的軍事災難負責,是這個帝國自古以來的傳統。但這並不能挽回敗局。尼古拉三世知道,他需要一個真正能力挽狂瀾的人。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剛剛從南線戰場,被他緊急召回的、麵容冷峻、下巴如同花崗岩般堅毅的男人身上——皮可夫。
“皮可夫愛卿,”沙皇的聲音,嘶啞而疲憊,“西部方麵軍,已經不複存在了。德普士人的坦克,距離莫斯科,隻剩下不到四百公裡。我把中央戰線,全部交給你。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動用什麼手段,你必須在斯摩棱斯克,給我擋住他們!需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人、武器、權力,你擁有一切!”
皮可夫,這位剛剛晉升的元帥,沒有說一句豪言壯語。他隻是用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冰冷的眼睛,看著沙皇,然後,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遵命,沙皇陛下。但是,我需要絕對的指揮權。任何乾涉我指揮的人,無論他是誰,我都有權就地槍決。”
沙皇,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鋼鐵意誌。他點了點頭:“我授權給你!”
皮可夫,帶著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如同一個手持死亡鐮刀的瘟疫之神,降臨到了已經徹底崩潰的中央戰線。他看到的,是一片末日的景象。潰散的士兵,如同潮水般向後方湧去;驚慌失措的指揮官,早已拋棄了自己的部隊;道路上,擠滿了逃難的平民和混亂的軍車。
皮可夫的第一道命令,就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下令,由內務部的督戰隊,在所有通往後方的交通要道上,設立關卡。任何沒有命令而後撤的軍人,無論軍銜高低,一律就地槍決。任何散布失敗主義言論者,一律就地槍決。任何不服從命令者,一律就地槍決。
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有超過一千名官兵,倒在了督戰隊的槍口之下。鮮血和恐懼,迅速遏製住了這場大潰敗。那些如同無頭蒼蠅般的士兵,被重新組織起來。他們被告知,向後退,是立刻死亡;而向前走,迎擊德普士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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