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洲跨海而來,又在海城港經曆了混亂登陸的王牌部隊,終於在這個關鍵時刻抵達了前線。
在這支車隊的中央,一輛吉普車格外引人注目。車上坐著一個戴著漆得鋥亮的鋼盔、手持馬鞭的將軍——喬治·巴頓。
巴頓讓司機停下車,跳下來,大步走到戴維斯的戰壕邊。他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掃視了一圈衣衫襤褸但士氣依然高昂的士兵。
“少校!”巴頓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看來你們這裡還沒有被這群黃猴子給嚇尿褲子。”
“報告將軍!第4師沒有人尿褲子,隻有想把對麵河水染紅的漢子!”戴維斯挺直了腰板敬禮。
“很好!”巴頓滿意地點點頭,用馬鞭指了指河對岸,“那個叫岡村的混蛋以為冬天能幫他。他以為我們會像拿破侖在莫斯科一樣被凍死。但他忘了,我們手裡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發動機,最暖和的靴子,還有最多的炮彈!”
巴頓轉過身,對著正在卸車的士兵們大喊:“把那些大家夥都給我架起來!這幾天是這幫家夥的‘春節’,聽說他們要在這一天吃餃子。那就在除夕夜,請他們吃頓好的!我要讓每一碼長的防線上,都有五門大炮對著他們!”
隨著巴頓的到來,整個紅河防線的氣氛變了。
之前那種死守、被動、壓抑的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磨刀霍霍的殺氣。
無數輛坦克被開進了預設的半地下掩體,隻露出炮塔,成為了堅不可摧的鋼鐵碉堡。工兵們在河岸邊埋下了成噸的地雷。炮兵陣地上,一門門155毫米“長腳湯姆”榴彈炮揚起了巨大的炮管,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蒼穹。
然而,就在聯邦軍緊鑼密鼓地備戰時,對岸的櫻花國指揮部裡,也是一片死寂的繁忙。
岡村次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把古舊的武士刀。
“聯邦軍的增援到了。”參謀長低聲說道,“那是他們的王牌,第1裝甲師。”
“那又如何?”岡村次拔刀出鞘,寒光照亮了他那張陰鷙的臉,“他們的坦克在雪地裡就是活棺材。我們的士兵不需要暖氣,不需要咖啡,隻需要對天皇的忠誠。”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按在了一個紅圈上。
“三天後,就是聖誕節。那就在這一天,發動總攻。代號‘虎落’。我要在他們以為我們會慶祝節日的時候,把這七百萬大軍,全部趕進海裡喂魚!”
風,越刮越猛了。
紅河上的裂縫正在慢慢合攏。雙方都在等待,等待著那個爆竹聲變成炮火聲的夜晚。這將是決定兩個大陸命運的一戰,在這個凜冬,熱血注定要灑滿冰原。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紅河兩岸,數百萬士兵屏住了呼吸。聯邦軍陣地上的士兵們哪怕是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都如同驚雷。
強尼緊緊握著機槍的握把,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河麵。那裡隻有無儘的黑暗,偶爾有幾塊浮冰撞擊發出的脆響。
“彆緊張,孩子。”旁邊的米勒低聲說道,但他自己的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記住,看到什麼都彆發呆,扣動扳機就行。”
23時59分。
遠處,不知道是誰家的方向,隱約傳來了一兩聲零星的爆竹聲。那是絕望的平民在試圖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裡尋找一絲過年的慰藉。
00時00分。
就在新的一年到來的那一瞬間,地平線突然亮了。
不是煙花,是信號彈。
三顆猩紅色的信號彈,如同魔鬼的眼睛,劃破了漆黑的夜空,在紅河上空炸開,將整個冰封的河麵照得如同白晝般慘白。
緊接著,大地崩塌了。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