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躲在碉堡裡、下水道裡的櫻花國士兵，即便沒有被直接燒死，也會因為高溫缺氧而窒息，或者被高溫烤成乾屍。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烈火吞噬。
米勒站在安全區的高地上，看著前方那座燃燒的城市。火光映紅了他的臉，也映紅了半邊天空。
“看到了嗎，強尼。”米勒的聲音冷酷而平靜，“這就是我們的回答。”
這不再是毒氣那種陰損的殺招，這是來自工業文明最暴力的審判。火焰淨化一切，包括罪惡，包括生命。
衡城，在這個夜晚，徹底消失在了地圖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廢墟。
衡城的戰事已經進入了第三周。
這座曾經繁華的工業重鎮如今就像一隻巨大的、腐爛的野獸屍體，聯邦軍和櫻花國軍隊就是在這屍體上撕咬的兩群野狗。
雖然巴頓將軍的裝甲集群在數量和質量上都占據絕對優勢，但在這鋼筋混凝土構築的迷宮中，這種優勢被無限縮小。每一棟大樓的爭奪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聯邦士兵們不得不發明出極其殘酷的“房間清除戰術”——先扔手雷，再用噴火器，最後才是進去補槍。
然而，櫻花國軍隊的抵抗意誌頑強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第12方麵軍司令部下達了“玉碎”令，要求所有士兵戰至最後一人。
直到那一天下午，風向變了。
那是一個陰沉的午後，原本一直吹向北方的風突然停了，然後轉向，變成了濕潤的東南風。
米勒中士正帶著他的小隊在衡城第三紡織廠的廢墟中休整。這裡是前線的一處突出部，距離櫻花國的防線隻有一條馬路之隔。
“長官，你看那邊。”強尼嘴裡嚼著一塊乾硬的壓縮餅乾，指著對麵的街道。
並沒有槍炮聲。
這種突如其來的寂靜比爆炸聲更讓人心慌。緊接著，米勒看到對麵的陣地上升起了幾發信號彈。不是紅色的攻擊信號，也不是綠色的撤退信號，而是詭異的紫黑色。
“那是什——”
話音未落，對麵大樓的後麵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波波”聲，像是無數香檳瓶塞被拔開的聲音。緊接著，數百個墨綠色的金屬罐子被迫擊炮拋射到了聯邦軍的陣地上。
這些罐子落地後並沒有發生劇烈的爆炸，隻是發出“嗤嗤”的泄氣聲。
一團團黃綠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
這煙霧並不濃烈，貼著地麵流動，像是有生命的幽靈，順著戰壕、彈坑、下水道通風口，無孔不入地向聯邦軍的掩體裡鑽去。
“煙霧彈？他們要衝鋒了？”一名新兵緊張地抓起步槍。
米勒聳了聳鼻子，空氣中突然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既不是硝煙味，也不是腐屍味，而是一種淡淡的、帶著甜味的苦杏仁香氣，混合著剛剛收割的乾草味。
一瞬間，米勒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在新兵訓練營裡聽教官提起過這種味道，那是在所有常規課程之外的、被嚴令禁止提及的夢魘。
“防毒麵具！戴上防毒麵具！那是毒氣！！”
米勒淒厲的吼聲撕裂了寂靜。他發瘋一般地扯下腰間的防毒麵具包，手忙腳亂地往臉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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