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衡城瞬間沸騰了。
櫻花國士兵引以為傲的地下工事變成了他們的墳墓。毒氣比空氣重,順著入口灌入地下室和下水道。那些躲在深處的士兵,原本以為能避開轟炸,現在卻成了甕中之鱉。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全城。
路易氏劑接觸到皮膚,皮膚立刻紅腫、起泡、潰爛,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燒焦。如果吸入肺部,肺泡會瞬間溶解,人在幾分鐘內就會溺死在自己的血水中。
在市中心的一棟大樓裡,一名櫻花國狙擊手正準備射擊,突然感覺臉上濕漉漉的。他伸手一摸,臉上的一塊皮膚竟然隨著手套脫落了下來,露出了鮮紅的肌肉組織。緊接著,劇痛襲來,他慘叫著從樓上摔了下去。
街道上,那些還沒來得及撤退的櫻花國坦克,此刻成了真正的烤箱。坦克手們試圖爬出來,但外麵的空氣是劇毒的,而且充滿了燃燒的白磷。沾上一星半點白磷,就會一直燒穿骨頭。
從高空俯瞰,衡城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化學反應爐。彩色的煙霧毒氣)和白色的火光白磷)交織在一起,絢麗得令人作嘔。
這不再是戰爭,這是滅絕。
聯邦軍並沒有立刻進攻。他們也沒法進攻。
米勒站在十公裡外的一處高地上,手裡拿著望遠鏡。即便隔著這麼遠,他似乎也能聞到風中傳來的那股死亡的氣息。
“上帝啊……”強尼在胸口畫著十字,“這下麵還能有活物嗎?”
“也許有老鼠,也許連老鼠都沒了。”米勒放下望遠鏡,麵無表情,“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全麵戰爭。沒有仁慈,沒有規則,隻有誰死得更徹底。”
整整三天,衡城是一座死城。
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偶爾有幾個渾身潰爛、雙目失明的人形生物從煙霧邊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還沒等聯邦軍開槍,他們就倒在地上,化為一灘血水。
華盛頓的命令很明確:不用急著占領,讓化學藥劑發酵。
這是一場惡魔的回響。櫻花國釋放了心中的惡魔,而聯邦軍則用更大的惡魔作為回應,將這座擁有百萬人口曆史的城市,變成了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絕境中,瘋狂的種子依然在發芽。
在那深不見底的地下指揮所最底層,依靠著獨立的氧氣循環係統幸存下來的岡村次,聽著上麵死一般的寂靜,眼中閃爍著同歸於儘的瘋狂光芒。
“既然地上已經變成了地獄,”他對著僅存的幾名參謀說道,聲音沙啞得像兩塊生鏽的鐵片摩擦,“那就讓水把這一切都洗乾淨吧。執行‘洪流’計劃。”
“水是生命之源,亦是死亡之淵。”
衡城以西五十公裡,有一座巨大的水利工程——青龍大壩。它截斷了洶湧的紅河,為下遊的衡城平原提供了灌溉水源和電力。
在和平年代,這是人類征服自然的豐碑;在戰爭年代,這是一柄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聯邦軍並沒有忽視這座大壩。巴頓將軍甚至專門派出了第101空降師的一個團去控製大壩周邊區域。但他低估了櫻花國人的瘋狂程度,或者說,低估了絕望之人的底線。
櫻花國的一支特種工兵部隊——“神風工兵隊”,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潛伏在了大壩內部的檢修通道裡。他們把自己像釘子一樣釘在混凝土深處,哪怕斷水斷糧,靠吃苔蘚和老鼠也活了下來,隻等待那個最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