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大門被撞開的刹那，三十名玄鐵衛火銃手已從兩側暗道湧出，依托密室石柱列陣。為首的朱翊鈞手持“倭式火繩槍”，槍口還冒著煙——他顯然剛射完一輪，試圖阻攔駱安救援。
“駱安！你敢闖成國公府？”朱翊鈞獰笑著舉起腰牌，“我是奉旨緝拿逆賊沈煉！你若敢動我，便是抗旨！”
“抗旨？”駱安冷笑，揮刀劈翻一名衝來的火銃手，“你爹朱希忠私練玄鐵衛、勾結倭寇、毒殺三皇子，才是真正的‘抗旨逆賊’！”
他身後，二十名緹騎已結成“三才陣”，“迅雷銃”的連發聲如爆豆——“砰砰砰！砰砰砰！”鉛彈如暴雨般掃向玄鐵衛。
玄鐵衛卻不慌亂。一名隊長突然掀開石桌下的木板，露出一門“虎蹲炮”——炮口對準緹騎陣營，裝填的竟是倭寇“開花彈”！
“放！”隊長怒吼。
“轟！”
開花彈在緹騎陣中炸開，鐵蒺藜劃破空氣，三名緹騎當場倒地，鮮血染紅了青石板。駱安被氣浪掀翻在地，肩頭火辣辣地疼——一塊彈片嵌入了他的飛魚服。
“大人！”阿福撲過來扶他，“玄鐵衛有炮！”
“彆怕！”駱安抹去臉上的血，指向密室頂梁，“看到那個吊燈了嗎？那是‘引火之物’！”
密室頂梁懸掛著一盞青銅吊燈，燈油味混著硝煙，彌漫在空氣中。駱安從懷中掏出“火折子”，猛地擲向吊燈——
“呼！”
燈油遇火即燃，火焰順著燈繩迅速蔓延至頂梁，整座密室的木結構開始燃燒！
“撤！退到走廊！”駱安大吼。玄鐵衛見火勢失控，陣型大亂，紛紛向密道逃竄。朱翊鈞卻不肯走，他舉著火繩槍，一步步逼近重傷的沈煉……
“沈煉！受死吧！”朱翊鈞扣動扳機，火繩槍噴出火舌——子彈直奔沈煉心口！
“鏘！”
千鈞一發之際，駱安的繡春刀橫空劈來，將子彈劈成兩段！他反手一腳踹向朱翊鈞胸口，朱翊鈞連退三步，撞在石柱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朱翊鈞難以置信地看著駱安——他明明聽說沈煉已被“密道火銃手”包圍，怎會突然出現援軍？
“因為你太蠢了。”駱安步步緊逼，繡春刀在火光下泛著寒芒，“你以為調兵符能瞞過北鎮撫司的暗線？你以為密道隻有一個出口？成國公府的‘防禦’，在我眼裡不過是‘紙糊的老虎’！”
朱翊鈞被激怒，他突然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倭刀”，惡狠狠地劈向駱安：“納命來！”
駱安側身閃避，繡春刀順勢削向朱翊鈞手腕——“噗嗤！”
血光迸濺！倭刀落地，朱翊鈞抱著手腕慘叫。他剛要逃跑，駱安已欺身而上，刀背重重砸在他的後頸——朱翊鈞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大人！玄鐵衛從密道逃了！”阿福喊道。
駱安望向燃燒的密室，對緹騎們下令：“不必追趕！救火！搜查密室，找成國公的密信匣！”
密室的火勢漸弱，緹騎們已從灰燼中找出三個“紫檀木匣”。駱安打開第一個匣子，裡麵是幾封與“嚴東樓”的往來書信；第二個匣子裝著“浙直海商”的賬本；第三個匣子卻上了三重鎖，鎖孔裡塞著一張紙條：“欲開此匣，需朱翊鈞之血。”
“朱翊鈞的血？”駱安看向昏迷的朱翊鈞，冷笑一聲，用刀尖劃破他的手指，將血滴在鎖孔中——
“哢噠！”
鎖開了。匣底是片薄如蟬翼的金箔，上麵用“伊呂波文字”書寫著密信，旁邊蓋著兩枚朱紅印章——一枚是“成國公印，另一枚是“肥前守印”。
“金葉文書！”阿福驚呼，“這是倭寇與大明的‘盟書’！”
駱安展開金箔，借著燈光辨認伊呂波文字，逐句翻譯：
“成國公朱希忠致肥前守：吾願每年供佛郎機炮三十門、鳥銃二百支，助汝等固守雙嶼島。汝需助吾‘清君側’——三皇子朱玨不死，吾掌京營無望，火器生意亦不穩。待三皇子‘病逝’，吾擁太子監國，共享大明江山。此約以金葉為憑，若有違者，天誅地滅。”
落款處不僅有朱希忠和肥前守的印章，還有一行小字：“嚴鵠為中間人，天津衛碼頭交割。”
“嚴鵠！”駱安瞳孔驟縮——這正是第216章林生審俘時，龜田太郎供出的“嚴黨餘孽”！
“大人！沈煉醒了！”
駱安連忙轉身，隻見沈煉靠坐在牆角，右肩的繃帶已被鮮血浸透，卻仍強撐著身體，目光死死盯著金葉文書。
“駱大人……你看……”沈煉顫抖著伸出手，指向文書末尾的“清君側”三字，“成國公不僅要火器生意，還要……弑君篡位！”
駱安握住他的手，聲音沉重：“我已將文書拓印，立刻派人送給陛下！另外，朱翊鈞的‘錦衣衛指揮僉事’腰牌，你得拿著——這是他勾結倭寇的鐵證！”
沈煉接過腰牌，指尖摩挲著上麵的“錦衣衛”三字，突然笑了：“這腰牌，該還給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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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亮時，駱安已命人將金葉文書、賬本、密信匣全部裝箱，準備送往紫禁城。沈煉則被抬上擔架，由太醫院院判親自診治。
“大人，”阿福遞上一封密信，“這是成國公寫給朱翊鈞的，說‘若沈煉逃脫，便啟動密道炸藥，同歸於儘’。”
駱安拆開密信，隻見上麵寫著：“書房密室下有火藥庫，引線連翻板機關。若沈煉觸發翻板，火藥自爆，玉石俱焚。記住，成國公府的基業，比你的命重要！”
“朱希忠好算計！”駱安將密信燒毀，“幸好我們及時破門，否則沈煉……”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傳令下去，封鎖京城九門，不許成國公府任何人出入！另外，命林生即刻逮捕嚴鵠，查封天津衛碼頭！”
阿福領命而去。駱安獨自站在燃燒的密室廢墟前，望著滿地焦黑的玄鐵衛屍體，心中五味雜陳——這場救援，不僅救下了沈煉，更撕開了成國公府“通倭篡位”的遮羞布。
金葉文書的出現，讓所有線索閉環：嚴黨餘孽嚴鵠負責采購原料，成國公府玄鐵衛仿製火器，浙直海商運輸，雙嶼島倭寇接收，三方分利；而成國公的最終目的，是毒殺三皇子、扶持太子監國，甚至……篡位稱帝！
“沈煉，”駱安輕聲呢喃，“這次，我們一起把這張大網捅破。”
遠處，紫禁城的晨鐘響起，新的一天開始了。而京城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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