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截艦隊。
墨菲斯的警告還在意識中回響，林墨和凱恩已經改變航向，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兩道光影在虛空中疾馳，身後拖出長長的能量尾跡。
“四艘突擊艦，按照加速派的配置，每艘至少搭載八門中型粒子炮，兩組導彈發射陣列，還有規則乾擾裝置。”凱恩一邊飛行一邊快速分析，“正麵硬碰我們沒有勝算。速度是我們唯一的優勢——我的規則飛行速度比他們的突擊艦快15，但加上你的話……”
“我可以跟上。”林墨咬牙催動歸墟之力，體表的藍色光膜變得明亮，“告訴我計劃。”
“靜默星區邊緣有一個小型星雲帶，星際塵埃密度很高，能乾擾大多數掃描信號。”凱恩調出星圖，“如果我們能提前二十分鐘抵達那裡，就能借助環境隱藏，然後找機會繞開或穿越。”
“如果提前不了呢？”
“那就隻能冒險進行短距規則跳躍。但那種跳躍會暴露我們的能量特征，相當於在黑暗中點亮火把，告訴所有人我們在哪。”
林墨迅速計算著時間。從當前位置到星雲帶大約四小時航程，而根據墨菲斯的情報，加速派攔截艦隊會在他們抵達前兩小時相遇。時間差很緊，但理論上可行。
“加速派會預料到我們走這條路線嗎？”他問。
“一定會。”凱恩很肯定，“這是前往靜默星區的最短路徑。他們隻需要在幾個關鍵節點布置探測浮標，就能捕捉到我們的軌跡。所以……”
他頓了頓：“我們需要做點他們預料之外的事。”
同一時間，塵埃墳場深處。
疾影號如同一隻沉默的甲蟲，緊貼著一塊巨大的岩石碎片緩緩移動。艦橋內，張猛盯著掃描屏幕，眼睛布滿血絲。
他們已經在這片區域潛伏了七個小時，記錄了至少十二支加速派運輸隊的通行數據。這些數據通過加密脈衝發回給遠在返航途中的希望號，再由蘇婉進行分析整合。
“第八批來了。”扳機壓低聲音，“三艘中型運輸艦，兩艘護衛艦。看能量讀數，運輸艦裡裝滿了熵核碎片——好家夥，這得有多少噸？”
鐵砧默默記錄著數據：“護衛艦型號與之前不同，加裝了額外的護盾發生器。他們在加強運輸線的安保。”
張猛啐了一口：“老大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都多久沒消息了……”
“林墨指揮官有那個叛離者陪著，應該安全。”鐵砧難得地說了句安慰的話，“我們需要做好自己的任務。”
話音剛落，掃描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
“不明信號源！距離零點三光年，正在快速接近！”扳機喊道，“數量……六艘！能量特征識彆——是加速派的巡邏艦隊！”
張猛瞬間進入戰鬥狀態：“關閉所有主動係統！深度靜默！鐵砧，啟動偽裝力場，把我們偽裝成岩石碎片！”
疾影號表麵的隱形塗層開始變幻色彩和紋理，幾秒鐘內就和周圍的岩石環境融為一體。內部的能量波動被壓製到最低，連生命維持係統都切換到節能模式。
六艘暗紫色的艦船從遠處駛來。它們的造型比之前見過的加速派艦船更加尖銳，艦首延伸出長長的刺狀結構，像是某種生物的獠牙。艦身上布滿了不規則的晶體凸起，那些晶體隨著艦船的移動閃爍著詭異的暗光。
這支巡邏隊顯然在執行搜索任務。它們沒有沿著常規航線前進，而是呈扇形散開，用高能掃描波束仔細探查每一塊可疑的碎片。
“他們在找我們。”扳機的聲音帶著緊張，“掃描強度很高，偽裝力場可能撐不住完全掃描。”
張猛的手按在武器控製台上，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開火——一旦暴露，六對一，疾影號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準備啟動誘餌彈。”他壓低聲音，“如果被發現，立刻發射誘餌，然後全速朝塵埃雲最密集的區域撤退。鐵砧，計算最佳逃生路線。”
“計算中。”鐵砧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跳動，“路線已規劃。但警告：塵埃雲核心區域的引力亂流可能導致艦體結構損傷，不建議長時間停留。”
“管不了那麼多了，保命要緊。”
巡邏艦越來越近。其中一艘正好朝疾影號偽裝的方向駛來，艦首的掃描陣列開始聚焦。
扳機的額頭滲出冷汗。張猛的手心也濕了。
就在這時——
“等等，他們轉向了！”扳機突然說。
果然，那艘巡邏艦在距離疾影號不到五十公裡處突然改變航向，朝著另一個方向加速駛去。其他五艘巡邏艦也迅速靠攏，組成編隊，消失在塵埃雲深處。
“怎麼回事？”張猛愣住了。
鐵砧調出剛才的監控記錄：“他們收到了緊急通訊，內容加密無法破解，但信號源方向……是搖籃之墓所在的區域。”
“老大那邊出事了？”張猛的心臟猛地一沉。
“不確定。但加速派的艦隊調度異常，說明有更重要的目標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鐵砧分析道，“這可能意味著林墨指揮官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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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盯著巡邏艦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繼續監視。但隨時準備撤離——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虛空中，林墨和凱恩遇到了麻煩。
他們沒能提前抵達星雲帶。
不是因為速度不夠，而是因為加速派的攔截艦隊比預想的更狡猾——他們沒有在預定的攔截點等待，而是主動前出，在星雲帶前方布下了一個鬆散的包圍網。
當林墨感知到前方異常的能量波動時，已經來不及完全轉向了。
“左前方零點二光年，兩艘突擊艦。”凱恩的金色光暈微微波動，顯示出他也在緊張，“右前方也有能量反應……三艘？不，四艘。他們分散得很開，這是標準的圍獵陣型。”
“突破點？”林墨問。
“正前方能量波動最弱，可能隻有一艘艦船，但那是直衝星雲帶的方向，他們會重點防禦。”凱恩快速計算著，“我們的選擇不多：要麼強行突破，賭那艘艦船的火力不足以攔截我們；要麼轉向，嘗試從包圍網邊緣繞過去，但那會浪費至少一小時。”
林墨閉上眼睛。靈魂深處的可能性脈絡開始震顫，傳遞出模糊的未來分支——
強行突破的分支：大多數結果是被擊中、受傷、甚至死亡。但有一條極其細微的分支閃爍著微光，顯示“成功突破但受輕傷”。
轉向繞行的分支：相對安全，但時間損失嚴重，而且可能被後續趕來的援軍追上。
“我們突破。”林墨做出了決定，“但需要配合。我來吸引火力，你找機會摧毀或癱瘓那艘攔截艦。”
凱恩看了他一眼：“你確定？加速派的艦炮可不是玩具，即使隻是擦傷也可能讓你失去行動能力。”
“我有‘未來之匙’的祝福。”林墨說，“我能感覺到……哪條路有機會。相信我。”
凱恩沉默了一秒，然後點頭：“好。我會在你吸引火力後的第三秒發動攻擊。準備好了嗎？”
“隨時。”
兩人不再隱藏，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化作兩道流星直衝正前方的那艘突擊艦。
幾乎在他們加速的同時，那艘突擊艦就探測到了能量波動。艦身上的暗紫色晶體同時亮起，主炮開始充能，幽暗的光芒在炮口凝聚。
“他們要開火了！”凱恩提醒。
林墨沒有減速，反而繼續加速。靈魂中的可能性脈絡瘋狂震顫，傳遞出模糊的預警信息：炮擊軌跡、能量強度、可能的規避角度……
就在突擊艦主炮發射前的零點五秒，林墨突然向下急墜，同時身體向右側翻滾。
暗紫色的能量束擦著他的肩膀掠過，高溫讓歸墟之力構成的護盾劇烈波動，但終究沒有擊穿。
幾乎在同一時間，凱恩動了。
他沒有攻擊艦船本身，而是化作一道金色閃電，徑直衝向突擊艦的主炮陣列。金色的光暈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光刃，狠狠劈在正在充能的第二門主炮上。
沒有爆炸，隻有一種奇異的“消融”聲。暗紫色的能量被金色光刃接觸的瞬間就開始蒸發，整門主炮的結構迅速失去能量支撐，炮管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一堆廢鐵。
突擊艦顯然沒料到這種攻擊方式。艦內的操作員慌亂地調整防禦，副炮開始鎖定凱恩。但凱恩的速度太快，金色的光影在艦體表麵快速穿梭，每一次接觸都會“淨化”一片區域的能量係統。
“林墨，趁現在！”凱恩在意識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