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在這裡，意識被剝離，情感被榨取，成為喚醒某個遠古碎片的燃料。
“方案有了。”扳機的聲音把張猛拉回現實，“最可行的是三號節點——那個位置管道彎曲，結構最脆弱。如果我們用定向爆破，可以製造一個很小的缺口，剛好夠能量泄露，但不會引發連鎖爆炸。”
他調出模擬動畫：“爆破後，管道壓力下降，附近的守衛肯定會過來檢查。我們趁這個機會，用ep癱瘓他們的通訊設備，然後——”
“然後什麼？”張猛問。
“然後我有個瘋狂的想法。”扳機的語氣變得有點古怪，“你們還記得希望號上那些從搖籃之錨帶回來的‘規則穩定器’碎片嗎？莉娜說那些東西能穩定各種能量場。”
“你是想——”
“我想試試，能不能用穩定器碎片暫時封住缺口。”扳機說，“這樣既能造成破壞拖延時間，又不會讓管道裡的人立刻死掉。而且穩定器的特殊頻率可能會乾擾時間權能的喚醒過程，給星靈旅者更多研究時間。”
張猛思考著。這個計劃依然冒險，但比直接爆破要好得多。
“成功率？”
“理論上37。實際可能更低。”扳機坦白，“而且一旦失敗，我們暴露的風險是100。”
張猛看向其他兩艘偵察艇：“投票吧。同意乾的舉手。”
沒有手可舉，但通訊頻道裡傳來三個聲音：
“乾。”
“乾。”
“乾他娘的。”
張猛笑了，那是一種帶著血腥味的笑：“好。扳機，把方案細節發給大家。五分鐘後行動。記住，如果情況不對，立刻撤退。這是命令。”
“是！”
五分鐘後，三艘偵察艇如幽靈般靠近三號節點。
管道在黑暗中泛著淡金色的微光，像一條沉睡的巨蛇。節點處的兩名守衛正在聊天——他們用的是加速派內部的語言，但扳機的翻譯器捕捉到了隻言片語。
“……這批‘原料’質量不錯，情感波動很強烈……”
“祭司長說再有三天就夠了。到時候時間權能蘇醒，我們就能——”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張猛的偵察艇已經貼在了管道彎曲處的外壁上。他從艙內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裝置——那是莉娜特製的微型爆破器，威力剛好夠擊穿管道外殼，但又不會傷及內部。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啟動按鈕。
裝置吸附在管道表麵，開始倒計時。
十。
九。
張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八。
七。
他想起林墨最後一次拍他肩膀時的笑容。
六。
五。
老陳在觀察窗裡的臉。
四。
三。
“為了所有回不來的人。”張猛輕聲說。
二。
一。
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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