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吞噬了整個小巷,一團巨大的、混雜著血肉和鋼鐵碎片的火球衝天而起。
“踐踏者”沉重的身軀猛地一歪,左側機械腿被齊根炸斷,龐大的機體失去平衡,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地,將旁邊的半堵殘牆徹底壓垮。
火光與濃煙中,再也找不到老班長的蹤跡,隻有他那聲最後的怒吼,仿佛還在狹窄的巷道中悲壯地回蕩。
“班長——!”
幸存的幾名士兵目眥欲裂,發出痛苦的嘶吼。
隨即,他們眼中也露出了同樣的瘋狂與狠色,一個接一個,學著老班長的模樣,抱起炸藥包或集束手雷。
高喊著各自家鄉的罵人話或是親人的名字,義無反顧地撲向逼近的洛亞鋼鐵巨獸……
“小翠!俺...”
“b樣的,這輩子值了...”
“娘,孩兒不孝了!”
......
而這樣的場景,在鎮內多處防禦節點不斷上演。
沉寂的高樓上,不斷有身上綁滿炸藥的士兵突然躍下,以自身為引,誓要炸毀敵方的裝甲單位。
被包圍的散兵坑裡,最後一名士兵拉響了光榮彈……
蔚藍的守軍們,正用生命和血肉之軀,踐行著與陣地共存亡的誓言,用最極端、最慘烈的方式,遲滯著敵人鋼鐵洪流的推進。
每一條街道的爭奪,都浸透了滾燙的鮮血,布滿了扭曲的鋼鐵和焦黑的殘骸。
洛亞的推進速度被嚴重拖慢,傷亡數字開始不容忽視地攀升。
阿切爾的“撕裂騎士”機甲暴躁地用戰斧劈砍著擋路的廢墟,咒罵道:
“這幫蔚藍雜種,像瘋狗一樣!
斯通,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損失太大了!”
斯通操控著“重裝騎士”,用肩部的多管火箭巢將一棟反複有冷槍射出的房屋徹底炸成粉末。
聲音陰沉如水:
“他們是在用命換時間!王賁的主力肯定被牢牢牽製在颶風山穀,隻要我們拿下這裡,摧毀他們的物資樞紐,一切犧牲都值得。
不能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集中所有力量,放棄側翼清掃,向鎮中心指揮部直線突進。
壓縮他們的最後陣地,逼他們的指揮官出來決戰!”
於是,洛亞部隊迅速變換策略,不再理會小股的騷擾,開始不顧代價地用密集炮火開路,強行清理出一條通往鎮中心的道路。
雖然推進速度依舊不快,但防線被壓縮的蔚藍守軍,壓力驟增,傷亡速度急劇上升。
絕對實力上的本質差異,在此刻暴露無遺。
通訊頻道裡,傳來老劉疲憊而沉重的聲音:
“老周,前街、中街……已經全部失守。弟兄們……頂不住了。
對麵反應過來了,火力太猛,隻能後撤了。”
周山看著屏幕上代表己方單位的光點一個個黯淡下去,咬了咬牙,一拳砸在操縱杆上:
“果然…再精妙的戰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還是……”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力感,厲聲下令:
“所有殘餘機甲單位,放棄現有陣地,按預定計劃,向最後防線——後街,集結。
準備決戰!”
“是!”
不久,前街與中街相繼徹底易手。
洛亞的部隊如同鐵灰色的潮水,全部壓到了後街這片相對開闊,但也是蔚藍守軍最後依托的區域。
殘餘的蔚藍士兵和機甲,慢慢向中央靠攏,聚集在周山的“刃盾守衛”周圍,隻剩下稀稀落落二十多台機甲,而且大多帶傷。
周山目光掃過身邊傷痕累累的戰友,看向老劉和剛子的機甲,沉聲問道:
“阿強呢?”
老劉的機甲沉默了一下,裝甲上的彈痕觸目驚心,他聲音沙啞地回答:
“被對麵那個叫斯通的指揮官遠程火力重點覆蓋了……沒能衝出來。
但最後時刻,他撞向了旁邊的一台二代機,自爆了……”
周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阿強,那個總是嚷嚷著打完仗要回家開飯館的憨厚漢子……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混雜著硝煙和血腥味的空氣,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悲痛和猶豫都被一種近乎燃燒的決絕所取代。
他操控“刃盾守衛”上前一步,麵對著前方密密麻麻、步步緊逼的洛亞機甲群。
透過外部揚聲器,對著所有殘餘的、傷痕累累的守軍官兵,發出了震動整個戰場的咆哮。
聲音嘶啞卻帶著碾碎一切恐懼的力量:
“弟兄們,背後就是家園,我們
——已無路可退!”
“但是我們也要讓這群犯我家土之人知道,想要輕易過去,沒門兒!”
“迎接他們的隻有我們身上的血和手裡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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