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床沿,指尖顫抖著撫上他的額角——原是冰鐵似的涼,此刻竟有了絲溫意。
"醒了?"她嗓音發啞,眼眶瞬間泛紅。
自昨日陳默替她擋下刺客那刀,這是他頭回有清醒的跡象。
陳默緩緩睜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他望著蘇清漪泛青的眼尾,喉結動了動:"清漪,我想去祖廟。"
"胡鬨!"蘇清漪反手按住他欲撐床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嵌進他腕骨,"大夫說你至少要養七日,祖廟在山腳,來回三十裡山路......"
"替我擋刀的守衛阿福,今早咽氣了。"陳默打斷她,眼尾洇開極淡的紅,"他死前攥著我的衣角,說想讓我在祖廟替他燒炷香。"他說著便要掀被下床,單薄的中衣下,後背的傷口在布料摩擦下滲出淡紅,"我雖無能,總該儘這份心。"
蘇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望著陳默蒼白的臉,突然想起三日前阿福替他擋棍時,也是這樣紅著眼求她:"少夫人,姑爺身子弱,您多擔待些。"她喉頭一哽,終究鬆了手:"我陪你去。"
祖廟的檀香混著晨露的潮氣鑽進轎簾時,陳默的指尖在袖中蜷緊。
他望著廟門上方"蘇氏列祖"的鎏金匾額,耳中傳來係統提示的輕響——【檢測到隱藏簽到點"祖廟焚香",因果共鳴值達標】。
蘇清漪扶著他跨過門檻時,他的掌心已滲出薄汗。
供桌下的青磚第三塊,他記得分明——三年前替蘇府掃院時,他總見老管家在月圓夜跪在那裡叩首。
此刻他借著上香的動作俯身,"不小心"碰倒燭台,火星濺在青磚縫隙間,露出半寸銅環。
"我來撿。"陳默搶在蘇清漪之前蹲下,指尖扣住銅環一拉。
石磚下的暗格裡,一摞泛黃的《賓客錄》靜靜躺著,封皮上的黴斑在香火映照下泛著青灰。
他翻開最上麵一本,"武道真眼"在眼底閃過幽光——第十五頁右下角,"趙懷仁"三字旁的批注被人用茶水浸過,卻仍能看出"太子幕僚代筆"的墨跡;再往後翻,每月初七的"香燭銀錢"數額從五十兩陡增至八百兩,末尾還壓著半枚東宮雲紋火漆印。
"陳默?"蘇清漪的手搭上他肩膀,"你臉色更白了。"
陳默迅速合上冊頁,將暗格重新掩好。
他抬頭時眼尾還掛著生理性的水霧:"香火太嗆。"說罷便踉蹌著扶住她的胳膊,指腹在她腕間輕輕一按——這是讓柳如煙啟動第二環的暗號。
返程的青呢小轎行至北巷時,陳默突然掀開轎簾:"停這兒。"
"姑爺?"轎夫回頭,"北巷窄,不好調頭......"
"我想看看巷口那株老槐。"陳默咳得蜷起身子,"當年阿福總說,他娘在槐樹下等他放紙鳶......"
蘇清漪攥緊他的手,對轎夫點頭。
陳默扶著她下轎時,正見個紮羊角辮的孩童抱著白紙人跑過。
那紙人穿紅戴綠,眉眼用墨筆點得歪歪扭扭,脖頸處還係著半截油紙。
"小弟弟。"陳默喚住孩童,從袖中摸出塊糖,"能讓我看看紙人麼?"
孩童盯著糖塊,把紙人遞過去。
陳默接過的瞬間,突然劇烈咳嗽,唾液濺在紙人臉上。
孩童嫌惡地縮回手:"臟了!"甩手將紙人丟進溝渠。
蘇清漪忙掏帕子替他擦嘴:"不是說不吹風麼?"
陳默望著溝渠裡的紙人,喉間的咳意卻突然止住了。
他望著西沉的夕陽,對轎夫道:"回府吧。"
是夜,柳如煙的身影掠過蘇府後牆時,腰間的銀鈴未響半分。
她蹲在溝渠邊,用匕首挑起紙人,指甲在脖頸處一挑——內層油紙裹著的密令便落在掌心。
月光照在字跡上,"若陳默再阻大事,可許你取其妻性命"幾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紮得她指尖發顫。
"東書房掌印......"她將密令折成小方塊塞進耳後,抬眼望向梅園方向——那裡有盞孤燈,映出陳默清瘦的影子。
陳默坐在梅樹下的石凳上,麵前擺著《賓客錄》、密令殘頁,還有從藥庫現場撿回的"寅三令"碎片。
他的指尖纏著半透明的傀儡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是簽到所得的"傀儡絲控術"備用線,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收緊。
"趙懷仁每月初七的銀錢,是東宮的例銀。"他對著空氣輕笑,"天機門要的龍涎香,是為了給太子的暗衛製迷藥。
江湖圍剿......"他的指節叩在密令上,"是太子借刀殺人,清剿蘇家在江湖的耳目。"
係統提示聲突然在耳畔響起:【觸發隱藏簽到點"祖廟焚香"因果共鳴),獲得"替命符咒·殘卷"可替宿主承受一次致命傷,剩餘次數:1)】
陳默將符咒收進懷中,抬頭望向天際——殘月如鉤,將梅枝的影子投在他臉上,像把未出鞘的刀。
更鼓敲過三更時,他站起身,傀儡絲在指尖繞成複雜的結。
風過梅園,帶起幾片殘梅,落在他腳邊。
"你以為我是任人拿捏的贅婿?"他對著東宮方向低語,聲音輕得像歎息,"那第五日黎明......"
他的話被夜風吹散,隻餘下梅香浮動。
遠處,更夫的梆子聲再次響起:"三更天——"
而在蘇府外三十裡的山坳裡,百頂繡著"鐵骨天機"等字樣的帳篷已支起。
火把將夜空染成血色,為首的虯髯大漢正用刀尖挑起張畫像——畫上的陳默,眉眼清俊,卻被潑了半幅墨汁。
"第五日黎明?"他將畫像擲進火盆,"那就讓蘇家的祖廟,變成他的斷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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