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命牌,嘴角勾起一絲笑:“看來,有人等不及了。”鏡湖冰層下的暗流裹著碎冰撞在程雪腰間的命牌上,震得她虎口發麻。
她蹲在僅容一人的冰窟裡,指尖掐著“定淵訣”,命牌上的金漆紋路正隨著錨點波動明滅——這是她當龍脈監察官七年來最詭異的一次測算。
“怎麼會……”她的聲音在冰層下形成白霧,哈氣在眉梢凝成冰晶。
按照《地脈要術》記載,第九錨點該壓在西北雁門關戰場,以鎖前朝餘孽的怨氣。
可此刻命牌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正北偏東三十度——那是冷香宮遺址的方位。
程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冷香宮,那是三十年前被一把火燒成白地的冷宮,傳說當年陳皇後難產血崩,連帶整座宮殿染了怨氣。
她記得上個月巡查時,廢墟裡還隻有焦土和斷瓦,此刻命牌卻在發燙,像被人攥在熔爐裡。
“嘩啦——”
冰層突然裂開蛛網紋,程雪仰頭望去,月光漏下的銀輝裡,幽藍光芒正從湖底翻湧而上。
那不是龍脈該有的溫潤金光,倒像……像無數人在地下撕心裂肺地哭嚎,把怨氣熬成了毒。
她猛地將命牌按在冰麵上,符文瞬間竄出三尺高,映得她臉色慘白——命牌上“龍”字的最後一筆,竟被染成了刺目的黑。
“偽龍氣……”她倒吸一口冷氣,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偽龍氣是用萬人血祭強行催發的帝王命格,當年前朝覆滅時,有反賊試過這種邪術,結果引動天罰,整座城的人都化成了血霧。
可此刻這股氣卻在陳默的出生地翻湧,難道……
“轟——”
地底傳來悶響,程雪踉蹌著撞在冰壁上。
她看見命牌上浮現出一行血字:“冷香宮,陳默生處”,喉間突然泛起腥甜。
原來不是錨點偏移,是有人故意把錨點引到了這裡,用冷香宮的怨氣當養料,養一條“偽龍”——而這條偽龍,極可能和陳默的血脈有關。
同一時刻,相府西跨院的廂房裡,陳默突然從夢中驚醒。
冷汗浸透了中衣,他攥緊胸口的被角,喉間還殘留著夢中的焦糊味。
李昭陽的聲音像鏽了的鐵錐,在他腦子裡一下下鑿:“我沒有瘋……那個穿黃袍的鬼,是你父親。”棋盤崩塌的碎片紮進他的視網膜,最後那枚染血的白子還焐在懷裡,燙得他心口發疼。
他掀開被子,月光從窗紙破洞漏進來,照在掌心上——一道淡青色的刻痕正緩緩浮現,像是用刀刻進血肉裡的地圖。
陳默屏住呼吸,指尖沿著刻痕摩挲,輪廓逐漸清晰:西北的群山褶皺裡,藏著一座廢棄的祠堂,門楣上“陳氏支祠”四個字,和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在地上畫的,分毫不差。
“媽說過,陳家祖祠在西北。”他低聲呢喃,喉結滾動。
三年前母親咽氣時,最後一口氣嗬在他耳邊:“彆回陳家,他們的骨頭裡……有毒。”可此刻掌心的刻痕像條毒蛇,咬著他的血脈往西北拽。
更詭異的是,係統麵板在他識海裡閃爍,“血脈清算進度”突然跳到了418,旁邊備注:“冷香宮偽龍氣,與陳氏祖祠同脈。”
天剛蒙蒙亮,陳默就出了相府。
他沒走前門,而是沿著後巷的狗洞鑽出去——這是他當贅婿時摸熟的路,牆根下的青石板缺了塊,正好容得下一個人。
但今天不同往日,他踩在牆頭上時,大周天的內勁順著奇經八脈竄到腳底,輕輕一蹬便掠出兩丈,落在對麵的屋頂上。
瓦礫在腳下碎成粉末,他卻連衣角都沒抖。
“姑爺?”
掃街的老吳頭扛著掃帚抬頭,正看見個青影從房梁上掠過。
他揉了揉眼,再看時隻餘幾片碎瓦滾進陰溝。
老吳頭蹲下身撿瓦,突然發現瓦礫堆裡有半截金鱗——指甲蓋大小,在晨光裡泛著幽光,像龍身上掉下來的。
“這世道要變了。”他嘀咕著把金鱗揣進懷裡,掃帚柄在青石板上敲出“篤篤”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此時京都最高的烽燧台上,陳默立在風口。
他掏出貼身藏的玉片,那是係統獎勵的“空白簽到券·1”最後一角。
玉片在他掌心發燙,像塊燒紅的炭。
他望著腳下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喉間滾出一聲低笑:“係統說這券能換‘偽龍心破法·唯一路徑’……媽,你說做人不能彎脊梁,可有時候,得先把鍋掀了,才能自己掌勺。”
話音未落,玉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
陳默眯起眼,看見八道金漆小字浮現在光裡:“血祭親族,火焚宗祠。”
他的手指在玉片上輕輕一按,白光驟然收斂。
風掀起他的衣擺,露出腰間彆著的半截木棍——那是他當贅婿時劈柴用的,此刻木棍頂端的青金光芒暴漲,像把抽出半截的刀,鋒芒直指西北方向。
“陳氏支祠……”他低頭看掌心的刻痕,月光下那道紋路正滲出淡紅的血珠,“原來不是我要找你們,是你們一直在等我。”
晨霧從城下漫上來,裹住他的身影。
遠處傳來更夫敲卯時的梆子聲,一聲比一聲急。
陳默最後看了眼相府的方向——那裡有蘇清漪新修的《山河令》,有柳如煙未拆完的密報,還有程雪在鏡湖底發現的秘密。
“等我回來。”他對著風說,聲音被吹得支離破碎。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烽燧台時,台頂隻餘半截還在發燙的玉片,和地上一行深深的腳印——像是有人曾在這裡站了很久,最後一步,踏碎了整層青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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