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蘇清漪在即將刊印的《野學錄》序言上,落下了最後一筆:“若天道隻許廟堂聽見,那它早已聾了。”
西南密林,柳如煙遇到了更詭異的麻煩。
她所在的山村,突遭一場離奇的瘟疫。
患者不發熱,不咳嗽,唯一的症狀,便是無論晝夜,隻要入睡,便會陷入同一個噩夢——夢見林中古樹開花,花蕊如鈴,隨風搖曳,落下灰色粉塵,聚成一個個看不懂的字。
官府派來的醫官束手無策,最終斥之為“集體癔症”,上報郡府,請求焚林驅邪。
柳如煙卻在深夜潛入疫區,她從一名重症患者的鼻息中,敏銳地嗅到了一種極其罕見的藍菌孢子。
正是這種孢子,在吸入後,會輕微刺激人的腦識,誘發幻象。
她沒有去尋求解藥,反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組織村裡的孩童,按照夢中描述的形態,用山中藤條紮出無數個紙鈴,掛滿了整片森林。
隨後,她教那些孩童,吹奏起記憶中那段不成曲調的“夢音”。
第七日清晨,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林中一株最古老的鐵木,竟真的開出了無數鈴鐺狀的白色小花!
花粉隨風散播,那些陷入噩夢的村民吸入後,竟一個個悠悠轉醒,神誌清明!
那藍菌孢子是毒,而這古樹花粉,正是它的解藥。
柳如煙在那本《鄉土誌》的補記上寫道:“有些病,是大地的托夢,你隻需聽懂,並把它還給大地。”
極西邊境,程雪勒馬攔住了一隊正在拆除“驅蝗鈴網”的官兵。
“此乃百姓私設警訊,擾亂軍情,形同謀逆!”為首的校尉冷硬地宣讀著軍令。
程雪查訪得知,為了應對一種新型的、對單一音律有抗性的飛蝗,村民們早已自發迭代出了“雙頻交錯法”——以高音驚擾蝗群陣型,再以特定的低音將其誘騙至無人的荒地。
這方法,遠比朝廷頒布的舊法有效。
她沒有與校尉爭執,隻是不動聲色地借宿於村中私塾。
當夜,她召集村中孩童,重新演練鈴陣,卻故意在節奏中留下了一處微小的破綻。
次日,遮天蔽日的蝗群果然再度來襲。
那張布滿破綻的鈴網,精準地將蝗群引向了一個錯誤的方向——軍屯的糧倉!
守將震怒,親自帶兵前來問罪。
程雪迎了上去,遞上一本詳細記錄了村民新法的冊子,聲音平淡:“將軍,你們禁的是活法,所以放進來的是死局。”
看著冊子上那精妙絕倫的雙頻設計,再看看遠處被蝗群啃食一空的糧倉外圍,將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羞愧地低下了頭,親自下令恢複鈴亡,並在村口立碑,上書:“民智所向,兵律不開”。
北境,李昭陽的病榻前。
他巡視邊營時發現,士兵們為了躲避稽查,竟將那些禁用的鈴鐺熔鑄成了中空的箭頭。
戰時射出,箭頭落地翻滾,依舊能發出鳴響,擾亂敵陣。
他本欲治罪,一份加急探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報上說:敵國主帥近來夜不能寐,舊疾“夜魘症”惡化,一聽到金屬輕微的碰撞聲便會心神失守,驚厥倒地。
李昭陽沉吟片刻,非但未禁,反而密令工匠,專門打造一種薄壁空心箭鏃,內懸一顆滾珠,飛行時會發出持續的嗡鳴。
首戰,萬箭齊發,聲如鬼哭。
敵軍主帥果然在帥帳內當場瘋癲,敵陣大亂。
部下興奮地請老帥為這神兵命名,李昭陽隻是搖了搖頭:“這不是武器,是來自他心底的回聲。”
中原,忘川圩。
韓九在春耕時,從那片“墨穗稻”的祭田中,掘出了一隻焦黑的木匣。
匣內,竟是當年被焚毀的“活方欄”中,失傳的“五穀引露法”殘頁!
他召集十裡八鄉的老農共同研究,卻發現原文關鍵處被燒毀,無法複原。
眾人扼腕歎息之際,一名老農卻指著田埂上嬉戲的孩童,滿臉驚奇。
隻見那些孩子,正用新生的稻草,編成一種螺旋狀的奇特“玩具”,插在土裡,竟能有效地收集清晨的露水。
韓九渾身一震,那螺旋的形狀,竟與殘頁邊緣被燒毀的圖案輪廓,分毫不差!
全村人恍然大悟,依著孩童的玩具重建引露裝置,三日便得水千鬥,解了春旱之急。
當夜,韓九仰望星空,輕聲自語:“我以為是我把種子給了你們,其實,是你們沒等我教,就把曾經丟掉的夢,又重新做了一遍。”
千裡之外,大周王朝的權力心臟,京城,紫禁之巔。
深秋的夜,寒意已濃。
一名掃夜的小太監打著哈欠,清掃著禦花園中的落葉。
他腳下一滑,無意間踢到了一件硬物。
“叮當——”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深宮中顯得格外刺耳,驚飛了棲在老槐樹上的一隻烏鴉,發出“呀”的一聲淒厲長鳴。
小太監罵罵咧咧地蹲下身,借著燈籠微光,從落葉堆裡扒拉出一枚早已鏽跡斑斑的銅鈴。
那鈴身上,似乎刻著什麼字。
他湊近了,吹開浮土,努力辨認著那模糊的銘文。
依稀,是個“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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