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這是什麼新功法?”有童子驚喜地問。
柳如煙搖了搖頭,望著那片重新變得清澈的水域,聲音裡帶著一絲魅惑的感慨:“傻孩子,這不是功法。是這片海,自己學會了呼吸。”
當夜,她從懷中取出最後一卷親手抄錄的功法殘頁,在篝火中付之一炬。
那灰燼隨風卷起,飄入海溝,最終落入那片正在“呼吸”的菌毯中心,激起一圈無聲的漣漪,仿佛一句跨越物種的應答。
中原,舊日的學堂。
程雪的孫兒正凝視著牆角的預警陶罐。
那罐壁上凝結的水露,赫然顯現出一幅從未見過的圖紋,如同流動的星軌,竟清晰地預示著未來三日此地的風雨軌跡,與之後的天氣變化分毫不差。
他沒有像祖輩那樣急於記錄和傳播,隻是默默地將那奇異的圖案,用木炭拓印在了學堂斑駁的牆壁上。
次日,暴雨突至。
雨水浸潤了土牆,一塊受潮的牆皮竟“啪”地一聲脫落,露出了底下另一層更古老的痕跡——那正是數十年前,程雪用灶膛裡的灰燼,在牆上投下的某個節氣預兆的投影。
新舊兩幅圖紋,在牆壁上交錯重疊,宛如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有學童驚呼:“先生,快看!罐子和牆在吵架!”
程雪的孫兒撫摸著濕潤的牆壁,眼神悠遠,低聲道:“它們不是在吵架。是在商量,明天的雨,該下多大。”
北境,歸鄉老兵李昭陽的墓前。
今年的寒食節,篝火未點,竟自燃!
是墓前一根枯朽的鬆根,經年累月,在地下與腐殖質一同發酵,產生的沼氣被午後聚焦的日光引燃,迸發出一叢幽幽的火光。
火光升騰,漫天飛舞的火星在空中盤旋飛舞,卻不再拚湊出“虛實八陣”的圖樣,而是組成了一幅由九條蜿蜒曲線構成的全新圖案。
那九條曲線,形如大河分支,其走向、分布,竟與此地南北九座村落的水源命脈,分毫不差!
守墓的老戍卒仰頭呆望,渾濁的老淚潸然而下:“老將軍……這火……它,它在畫咱這兒的命脈啊……”
中原腹地,韓九的孫兒在秋收後祭祖。
他將第一捧新米倒入田埂邊的陶甕,甕中竟發出持續的嗡鳴。
他不再遵循祖父留下的陣法排列,隻是將陶甕隨意地插在田間。
是夜,雷暴驟臨。
就在第一道閃電撕裂天幕的瞬間,田埂上所有的陶甕,竟如約好一般,同時發出清越的鳴響!
其節奏,竟與天上閃電的頻率完全一致!
音高更是隨著風雨的強弱,自動調節,為全村提供了最精準的預警。
他跪倒在地,手掌按入濕潤的泥土,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哭腔:“爺爺……不是我們在種田……是這片地,在教我們怎麼守家啊……”
黎明時分。
陳默再次立於群山之巔。
他俯瞰著雨後初晴的四方大地,隻見星羅棋布的村落間,一道道炊煙嫋嫋升起。
它們或直或卷,或濃或淡,彼此之間仿佛存在著某種無形的聯係,在廣袤的天地間,構成了一幅流動的、充滿了生機的無形棋局。
棋盤已成,棋子自弈。
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了身上最後一件屬於“陳默”這個身份的信物——那枚曾封存著“武安君白起戰魂”的玉符所化成的最後一撮殘片。
他走到溪邊,鬆開手指。
那比塵埃還要輕的玉屑,輕輕落入溪流中。
水流帶著它奔湧而下,途中被水草纏繞,被魚卵包裹,漸漸分解,最終化作了滋養這片天地萬物的又一縷養分,再無痕跡。
至此,陳默一身,再無外物。
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圓滿,仿佛自己也成了這天地棋局的一部分,隨波逐流,自然而然。
然而,就在這份圓滿的感覺達到頂峰之際,一絲極不協調的念頭,如同一根冰冷的針,驀地刺入他的心湖。
他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太靜了。
靜得可怕。
往年春汛將至,山間的風聲會變得尖銳,鳥獸會提前遷徙,就連地下的蟲蟻都會躁動不安。
那是萬物麵對天威時,最本能的敬畏與預警。
可現在,風是溫的,鳥在巢中安睡,大地一片祥和。
仿佛這片剛剛學會了“自我調節”的天地,在解決了所有內部的紛爭與失衡後,已經徹底忘記了那個每年都會從外部降臨的、最原始、最龐大的周期性災難。
陳默的目光越過寧靜的山巒,投向更遠方的上遊。
那裡,本該是春汛源頭,此刻卻隻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萬籟俱寂。
而這,才是最凶的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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