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匆匆而來,低聲道:“玲兒跟沁兒睡著了,你去哪了?”
“忙一些事情。”
陳行安撫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轉過身,徑直坐在徐旺搬過來的大椅上。
那具無頭屍體,就在旁側。
視線緩緩掃過眾人,無一人敢抬首與其對視。
唯有於修驚恐一眼,而後迅速低下頭,腳下更是緩慢往後挪動,想要擠進人群,生怕陳行看到他。
殊不知這番小動作,早被其儘收眼底。
沒有開口。
陳行就這麼注視著他們,配合著四周佩刀而立的帶刀郎們,壓力不可謂不大。
終於……
陳行開口了。
“長陵刺史何在?”
聲音劃破死一般沉寂的寺廟,像是法場上高懸於頂的閘刀聽到了行刑的命令。
與其他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同,長陵刺史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不過終究是主政一方的官員,也隻是身形一個晃蕩後,就迅速穩住心態,連忙上前一步展出隊列,拱手道:“下官長陵刺史徐一蕃,參見侯爺。”
“你是何年參與朝廷問心六考,入朝為官的?”
說實話,事到如今已經很明顯了。
明晃晃的一具屍首在石階上,他們早就對此有所猜測。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張嘴問的一句,竟然是當年選官大考之事。
心頭微微一陣恍惚,徐一蕃不敢隱瞞,如實回複,“回侯爺的話,下官是德運七年通過問心六考,獲評乙中,初為禮部校驗郎,後為掌書,於福運三年下放淮南道,任長陵彆駕,並於天慶元年升任刺史,至今為官已然二十年。”
“二十年……”
陳行幽幽道:“夠久的,都能讓一個小捕頭拜將封侯了。”
誰都知道對方這話是在說他自己。
若是氣氛對,這般幽默言語眾人哈哈一笑,方才妥帖。
可問題是,眼下怎麼看,氣氛也不對味。
彆人沒有反應就算了。
可徐一蕃卻不能沒有,到底是官場老油條,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如何應對,當即自嘲一笑,“實在慚愧,為官二十年,不及侯爺入朝幾載所建功勳之微末……”
“不必如此講話,人與人命數不同,也不能一概而論。”
陳行擺擺手,“你為刺史,做好保境安民便已然不錯了。”
保境安民一詞說出來,徐一蕃眼神下意識就看向陳行腳旁的屍首,不等他斟酌回複,就見陳行像是自言自語道:“朝廷選官之法有缺啊,畢竟人總是在變的,哪能一經大考,便一直用下去?此番入京,我當上報朝廷,重改選官之製,看看能不能改成三年五年乃至一年一考……”
話音一落。
徐一蕃撩起官袍跪下,身後刺史府一眾,以及下屬縣衙官員紛紛隨之一起跪下。
“下官惶恐!”
就連其他人也是紛紛拱手彎身。
“這麼緊張做什麼?起來吧。”
陳行眯眼道:“我隻說朝廷之製,有感而發而已,並非說你。”
徐一蕃蠕動嘴唇,卻是終究沒有說一個字,默默起身。
“與本侯講一講,這問心六考,都考什麼?”
“回侯爺的話。”
徐一蕃擦了擦額頭冷汗,“欽天監設幻陣,欲意入朝為官,由地方官府舉薦者可入。我等於陣中經曆六事,分彆考驗其愛民、安民、護民之心,以及施政之能,忠君之意,解難之智。”
“六事……那你就給本侯講一講,你所經曆的愛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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