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彆扭的黃玲兒終於恢複了在慶寧的性子。
不再暗戳戳的搗蛋，不再偷偷看著陳行跟李令月說話發呆。
監正之女？
哎呀，很棒很棒，繼續加油。
京都貴女？
嗯嗯，不錯不錯，繼續努力。
總之是恢複了往日活潑。
就是方正禮氣得夠嗆，當人家師父，收的還是關門弟子，總得好好教吧？
可問題是，黃玲兒那天拒絕的話，真不是客氣啊。
“人無禮，無以立，何解？”
方正禮深吸一口氣，再次詢問。
黃玲兒的臉皺成小包子，看得旁邊的紫煙直流口水。
她趴在書案上絞儘腦汁，沉思良久以後，忽然眼前一亮，“你不學習禮儀尊重我，我就打得你站不起來！”
“啊？”
方正禮瞪大眼，“朝聞道，夕死可矣呢？”
找到破題之處，黃玲兒可謂是一通百通，想都沒有說道：“我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可以把你打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把他打得快要死的時候，他說話也就好聽了！”
“三十而立？”
“三十個人才配我站起來打！”
“四十不惑？”
“四十個人圍過來，能讓我對接下來用什麼招式不再疑惑！”
“五十知天命？”
“隻要打趴下五十個人，他們就會明白誰才是天命所歸！”
“六十耳順……”
方正禮喃喃道：“難道是打趴下六十人，我耳邊就全是順耳的話的意思？”
黃玲兒激動拉住方正禮的手，“恭喜你師父，你都會搶答了！”
“簡直胡鬨！”
方正禮鼻子氣得都快歪了，舉起戒尺看著可憐巴巴的女弟子，怎麼也下不去手，隻得耐心下來，“不是這樣的，這句話的意思是……”
“師父今年多大了？耳邊還有不順耳的話嗎？”
黃玲兒好奇詢問。
方正禮沉默片刻，默默搖頭。
黃玲兒興奮拿起那本書念道，“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我想想……就是說等師父到了七十歲的年紀，就能隨心所欲的做事，沒有人敢破壞你的規矩！”
說著興奮抬頭，“師父！我悟了！”
“你悟個錘子你悟！”
方正禮胸口有點悶，捂著胸口一步步挪出去。
不能再教了，再教自己這一身境界就教沒了。
他一步一步走出書房，正巧看見陳行在跟李令月吃飯喝酒談事情，於是當即挺直胸脯走過去。
“咳咳！”
結果倆人壓根沒搭理他。
“咳咳！！”
倆人繼續無視。
“咳咳咳！！！”
這邊正鬨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原本興致缺缺的黃玲兒，正趴在自己留下沾滿天地正氣的書上兩眼放光，嘴裡更是喃喃道：“對了對了，就是這樣！”
紫煙看她如此興高采烈，也是好奇湊過去觀看。
密密麻麻的字看一眼就讓她覺得頭疼，隨意指著一個字詢問，“這是什麼字啊？”
天地正氣縈繞，非聖人門徒，難以看清。
“飯。”
“飯！”
這下紫煙來了興趣，“這句話是什麼？”
“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
黃玲兒念給他聽。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