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左侍郎韓鐸是李善長與胡惟庸的心腹。
怎可能與徐家有來往?
“殿下。”
“您之前將燕王的令牌交給韓鐸,或許這位少國公正是為此而來?”
東陽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隻是未曾說破。
齊王朱濤日理萬機,無暇事必躬親,齊王府真正的操盤手,是其心腹幕僚東陽。東陽雖為幕僚之首,卻實際掌控錦衣衛,他唯朱濤馬首是瞻,自然清楚燕王朱棣已悄然更名換姓,潛入軍營之中磨礪自己。
“嗯。”
朱濤神色微動,隨即從坐榻上起身,徑直走向正廳。剛跨過門檻,便望見徐輝祖坐在偏座之上,朱濤含笑開口:“輝祖,今日怎麼到訪本王府邸?”
“參見齊王殿下,殿下安好!”
“啟稟齊王殿下。”
“大帥命末將送來一塊腰牌,不知殿下可否相識?”
朱濤雖可隨意,徐輝祖卻不敢放肆。他雖有少國公之名,卻無實權在手,如今更是無爵之人。他立刻起身,拱手作揖,態度恭敬。
“這是我賜予我那五弟的,他說想從軍曆練。”
“隻是不願暴露身份。”
“故而改名換姓,混入軍中。”
朱濤自知無法隱瞞,便坦然說道,眼神中透出幾分讚賞:“還是徐叔叔目光如炬,一眼便識破了五弟的身份。”
“回稟殿下。”
“殿下過獎,大帥忠於陛下。”
“亦忠於軍務!”
徐輝祖不愧是將門之後,依舊沉穩如常,拱手對朱濤說道:“還請殿下速將燕王召回。燕王金枝玉葉,戰場凶險,若有所閃失,臣等萬死難辭其咎!”
“若死了,那是他無能。”
“怎能怪你們。”
“更何況,燕王朱棣乃陛下親封的大明塞王,將來也必然要奔赴戰場。如今與日後,並無二致。”
“請徐叔叔多多錘煉他,免得將來領軍,丟我大明臉麵!”
朱濤淡然一笑,擺了擺手:“徐叔叔乃我大明軍中棟梁,若能親自調教燕王,必可再成就一位戰神。這又何樂不為?此事我自會向陛下稟報,你儘管放手去做。軍營之中,無王爺,無父子,唯帥令是從!”
“若燕王敢違令!”
“軍棍伺候!”
“甚至斬首示眾!”
“一切由徐叔叔定奪!”
朱濤言辭之重,令人心驚。然而軍營向來如此,大明以武治國,軍令如山,違背者依法嚴懲,這也是太祖皇帝立下的鐵規!
“那末將告退。”
徐輝祖隻得無奈作罷,隻能回去稟告徐達,請大帥定奪。他自己,不敢妄下決斷。
“東陽。”
“替本王送送他。”
朱濤輕輕點頭,隨後又望向桌上的腰牌,神情複雜。心中思緒翻湧,一方麵想召回朱棣,一方麵又希望他能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為大明再添一名將才。
但這樣的選擇,最終是福是禍?
就連一向自認洞察先機的朱濤,也難下定論。
曆史的力量不容忽視。
明成祖朱棣。
五次親征漠北。
打得草原各部望風而逃。
所以。
如此人物一旦崛起。
便再無人能夠阻擋。
禦書房中。
“老二。”
“你為何把那小子送進軍營?”
朱元璋怒火中燒,盯著朱濤,語氣中帶著失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五那性子,讓他去從軍,不是讓他去送命嗎?”
“爹。”
“是老五自己找我說的,他說想幫大哥分憂!”
“而且,老五可是您親自冊封的大明塞王!”
“眼下正是鍛煉他的好機會,如果不趁現在磨煉一番,將來怎麼領兵打仗?”
朱濤滿臉無奈地看向朱元璋,心想,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了?這老爺子真有點難相處。
“放屁!”
“我才剛給他定下一門親事!”
“他這是故意逃婚!”
朱元璋怒氣未消,解釋道。他原本為朱棣選定了親事,眼看年紀也到了,誰知這小子一聽說要成親,轉身就跑去了軍營。
“他沒跟我提過這事……”
“您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朱濤一臉懵,隨即有些不滿地反問。
“這事是老爺子自己定的。”
“徐達的外甥女。”
“你那幾天忙,就沒跟你說。”
“可那小子竟然為了逃婚跑去軍營。”
朱元璋歎口氣,接著又火冒三丈,“徐達已經打了他四十軍棍,四十軍棍就想算了?我要親手把他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