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樂華宮中,朱濤正翻閱從龍窟送來的情報,輕輕一歎:“老七,你太小看二哥了。二哥的從龍窟要是連你都查不出來,那還要他們何用!”
這天下,勢力眾多。
錦衣衛!
六扇門!
都無法真正掌控人心。
隻因。
凡人心中皆有戒備。
所以。
朱濤暗中組建了一支秘密力量。
從龍窟!
不屬錦衣衛體係。
不歸朝廷節製。
隻聽命於攝政王一人。
暗中蟄伏的殺手鐧,同樣不容小覷!
“主公!”
“楚王朱楨於府中揮刀自殘。”
“此舉多半是想撇清關係。”
“以免明日朝堂之上遭人攻訐。”
“是否需要屬下出手?”
“結果了他,一了百了。”
薛進刀,龍窟僅次於首領的人物,望著朱濤,語氣堅定道:“隻要楚王朱楨與吳王朱榑一並鏟除,屬下願以死謝罪,絕不牽連主公!”
“不可!”
“你絕不能動他!”
“雖非一母所生,但他終究是孤看著長大的弟弟。”
“讓孤再思量思量。”
“他這般陷害三王,意圖何在!”
“你我心照不宣!”
朱濤緩緩抬手,打斷了薛進刀的提議,繼而吩咐道:“不過,需密切留意兩王府的動靜。切記,不可輕舉妄動那些淮西權臣。皇權尚未表態,一切皆須靜候!”
“遵命!”
薛進刀拱手作揖,隨即退出了樂華宮。
至於他為何能在皇宮內自由出入,原因無他——他正是宮中的侍衛!
此時詔獄之內。
朱濤毫無睡意,緩步走入牢獄深處,揮手示意獄卒退下,直奔秦王朱樉的囚室。
“這個廢物!”
“明知明日可能喪命,今日還能睡得如此安穩!”
“真不知隨了誰!”
朱濤望著抱著枕頭酣睡的朱樉,搖頭歎息,隨即轉向旁邊的錦衣衛問道:“秦王今晚的膳食如何?”
“詔獄飯菜粗劣,殿下清楚。”
“屬下特地從翠華樓請了廚子,為秦王做了夜宵。”
錦衣衛雖顯疲態,卻仍打起精神回話:“秦王吃得甚是滿意。”
“你去歇息吧。”
“孤想陪陪弟弟。”
朱濤看著疲憊不堪的錦衣衛,輕輕揮手,隨即將目光投向朱樉。距離明日奉天殿上大限將至,隻剩不到兩個時辰。屆時,血流成河,隻看他們那位三王如何應對!
“哥?”
朱樉被動靜驚醒,揉眼一看,竟是二哥,便低聲問道:“這麼晚你不睡,跑詔獄來做什麼?”
“二哥隻想問你一句。”
“倘若你從小帶大的弟弟,如今犯下大錯。”
“身為兄長,又當如何自處?”
朱栿今夜難安,向來果斷狠辣之人,竟在此刻陷入遲疑。
“我是不是沒救了?”
朱樉一聽,頓時哭喪著臉,望著朱栿哀求道:“是不是父皇非要我死?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你說我冤不冤?”
他誤解朱栿的來意,並非無因。
隻因眼下情形,正是如此!
朱樉是朱標和朱棡親自帶大的親弟弟!
如今闖下大禍的正是他本人!
“胡說八道!”
“猛獸尚且不傷親子!”
“就算我們是帝王之家!”
“你也得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們小時候誰沒惹過禍?”
“爹最多也就是責罰一頓!”
“怎麼可能真會殺了你們!”
朱棡沒好氣地敲了敲朱樉的腦袋,隨即歎了口氣:“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終究是同父的兄弟,若是真犯下大錯,該如何是好?”
“隻要不是我就行。”
朱樉長長地吐了口氣,隨即皺眉看向二哥問道:“真的要‘罪不容誅’嗎?”
“罪不容誅。”
朱棡輕輕點頭。今晚,很多人注定無眠。朱元璋與馬皇後睡不著,楚王朱楨與吳王朱榑也睡不著,就連東宮的太子朱標也難以入眠。
所有人都在等待明日。
等待一個最終的判決。
“是老七還是老八?”
“不可能是老六。”
朱樉並不糊塗,直接看向朱棡:“我的事,應該是他們乾的吧。”
“嗯。”
“你總算聰明了一點。”
“值得誇獎。”
朱棡對這個平日裡不怎麼動腦的弟弟有些刮目相看,輕輕點頭。
這兄弟,平時像個木頭。
可一旦開竅……
還行!
“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就知道他們沒安什麼好心!”
“從小我最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