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工程基地,是朱濤傾注最多心血之處,也是整個大明最隱秘的核心項目。
從江南氏族抄沒而來的巨額銀兩,幾乎儘數投入其中。
明麵上的開銷驚人,暗中的耗費更是難以估量。
整座攝政王府的資金,已被徹底掏空。
但這筆投入值得。
哪怕十項之中僅有一項成功,也足以推動大明向前跨越一大步。
若全部達成?
那將是改天換地的技術革新,足以重塑天下格局。
李進離去後,朱濤獨自坐在廳中,手中握著奏折,目光灼灼,唇角含笑。
“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徐妙雲推門而入,見她神情異常,不禁輕聲問道。
“嗬嗬。”
朱林輕笑一聲,牽起徐妙雲的手便往外走,語氣輕快:“王妃,隨夫君去個有趣之處。”
徐妙雲眼中滿是疑惑,卻被他輕輕拉上攝政王府的馬車。一路顛簸,不知行了多少路程,車輪終於停歇。
眼前豁然開朗。
高牆聳立,如巨獸盤踞,圍住一片廣袤之地。千頃土地之上,屋宇林立,錯落有致,皆是前所未見的構造。
牆外戒備森嚴。
錦衣衛列陣而立,龍窟衛士橫刀在手,禦前司騎兵往來巡視。凡無關人等,一律驅離,寸步不得靠近。
“太子府內官李恒求見!”
話音未落,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太監匆匆迎出,跪地叩首:“參見攝政王殿下!參見王妃娘娘!”
“免禮。”
朱濤親自上前扶起李恒,語氣溫和:“你近來行事穩妥,孤與太子皆看在眼裡。”
“謝殿下誇獎!”李恒低頭垂首,聲音恭敬,“能為殿下效力,是下臣福分。”
此人正是宮中老宦,心思縝密,處事周全。
大明日後若生風雲,此人本可居高位。但如今,東廠西廠再無出頭之機。天下棋局,已由兩兄弟執掌。
“此處……究竟是何地?”徐妙雲環顧四周,望著連綿不斷的奇異建築,忍不住開口,“從未見過這般景象,真是令人驚歎。”
“此地,乃我大明最隱秘之所。”朱林目光灼灼,握緊她的手,“唯有皇帝、太子與極少數心腹知曉——名曰‘格物院’。”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卻帶著自豪:“而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正是格物院的心臟。”
十大工程。
那是朱濤傾儘心血所建的根基。其耗費之巨,遠超馬三寶籌建大明水師十倍以上。
為成就此業,他遍尋能工巧匠:冶煉高手、農事熟手、精於藥理的道士——非為煉製長生仙丹,而是真正濟世救人的道醫。
人才齊聚,方成偉業。
自此而始,大明不再隻是疆域遼闊的王朝。它將開時代之先河,踏足前所未有的領域,領先世間百年不止。
“殿下,娘娘,請隨下臣入內。”李恒退至一旁,單手引路,姿態恭謹,“裡麵還有更多奇景,等著二位親覽。”
“這地方竟比皇家庭院還要開闊!”
徐妙雲環顧四周,目光掠過一排又一排整齊的屋宇,忍不住輕聲驚歎:“他們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說來複雜。”
“許多事情並非三言兩語能講清。”
“每一步都牽連著下一步。”
“全靠動手驗證。”
“孤隻知曉最終成品的模樣。”
“以及孤親自傳授的技藝。”
“至於其中奧妙,得由他們自己參透。”
“孤不過是引路之人。”
“可有一點。”
“孤可以明確告訴你。”
“這裡所造之物,皆為國本!”
“是助我大明踏平四海的利器!”
朱濤語氣沉穩,眼神如炬。他望向這片土地的目光,仿佛已看見鐵流滾滾、旌旗蔽空的未來——那是屬於大明的無上征途。
“我信你。”
徐妙雲仰起臉,眸光清澈,隨即挽緊他的手臂,柔聲道:“我不懂那些宏圖偉業,我隻願你在戰場上多一分平安。若你有失,我亦無法獨存,你可懂?”
“嗯。”
朱濤未作豪言,僅輕輕頷首。情深不需多語,彼此心中早已了然。他嘴角微揚,聲音堅定:“憑此之力,大明必將強盛十倍,所向披靡!”
話音落下,字字如錘。
四周將士齊刷單膝觸地,鎧甲相撞之聲清脆回蕩。
“日月同輝!”
“大明永昌!”
這八音響徹雲霄,早已成為天下百姓心底最深的信念。
“嗯。”
“我相信。”
徐妙雲將頭輕輕倚在朱濤肩頭,如同風雨中歸巢的鳥兒。
“但二哥你要記得。”
“兵器再利,也須慎行。”
“你是軍中戰神。”
“卻不可小看任何對手。”
“倘若有一天你不在了。”
“我的魂魄也不會留下。”
她不怕他出征,怕的是命運無常。妻子對夫君的牽掛,從來無需修飾,樸素而熾烈。
“當年隨父親起兵時。”
“百姓持竹竿木棒也能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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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亂世孤都走過來了。”
“今日又有何懼?”
“信我。”
“這世間,能與我對陣者。”
“屈指可數。”
朱濤唇角微揚,笑意冷峻而驕傲。
隻要他朱濤尚在一日,外族休想染指大明寸土!
可即便身為軍神,他也祈願天下太平。
畢竟——
誰願親人埋骨荒野?
誰願孩童失母,老者斷子?
戰爭背後,儘是破碎人間。
可和平不會從天而降。
在這紛爭未息的年代,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