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在縝密追查之下,線索終於收束。
一座數百人的村莊,祠堂地底,暗藏玄機。
一處隱秘山穀中,發現了白蓮教藏匿已久的大本營。
屋內淩亂不堪,顯然撤離得極為倉促。
散落的信箋堆滿桌案,紙頁間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
不僅標注了江南諸多分支據點的確切位置,還隱約提及其他重要據點的方位走向。
種種跡象表明,此次行動並無周詳部署。
就連針對“朱樹”的刺殺,也像是臨時起意之舉。
對“朱濤”而言,這無異於天賜良機。
他立即下令,依據這些線索,在大明全境展開追剿。
原本“朱濤”尚在等待對方自投羅網,未曾想敵人竟主動露出破綻。
如今局勢已明,再無遮掩必要。
縱然有所損耗,也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勝敗本就難料,誰又能確保每一步都精準無誤?
戰局瞬息萬變,敵人從不會按你設想出牌。
“啪!”
一聲脆響在密室回蕩。
“雲若瑤”怒不可遏,一掌抽在“孫墨”臉上。
“誰準你們動朱濤的?”
她雙目含火,幾乎難以遏製心頭怒意。
這是什麼樣的屬下?
為何接連不斷違背指令,擅自妄為?
“聖女殿下……”
“孫墨”伏地跪著,嘴角滲血,聲音低沉。
“王七等人見朱濤當街砸毀佛像,還說要熔了鑄銅錢,一時激憤便出手。”
“屬下心想……”
“反正遲早會暴露。”
“不如趁那時動手,或許能成。”
“啪!”
又是一記耳光,力道更重。
“然後呢?”
“朱濤死了沒有?”
“回答我,死了嗎?”
“你第一反應不該是清除痕跡、封鎖消息?”
“居然敢去碰朱濤?”
“你知道他是誰嗎?”
“北元幾十萬鐵騎在他麵前潰不成軍,那是被稱為‘大明軍神’的男人。”
“你們算什麼?”
“真以為能取他性命?”
“若非那艘戰艦突然出現……”
“住口!”
“雲若瑤”厲聲打斷。
“就算沒有戰艦,你們也殺不了他!”
“你們了解朱濤的武藝嗎?”
“此人勇猛堪比項羽,古來罕見。”
“他若想逃,誰能攔得住?”
“當時之所以留下,隻為護住身邊女子。”
“等那兩人一死,他還留著乾什麼?”
“至於你們——”
“一群烏合之眾,怕是連他親率的一百龍窟衛士都擋不下。”
“等你們殺穿那百人,他的神武炮隊早就轟到你家門口了。”
“呼……呼……”
“雲若瑤”胸膛劇烈起伏,怒火如焚。
她終於明白,當年漢末那位太平道教首,在麵對一群愚鈍徒眾時,心中是何等絕望。
本可滴水不漏的布局,硬生生被手下攪成一盤死棋。
真是毫無用處,根本指望不上!
“聖女殿下,現在責怪孫墨也於事無補。”
“江南一帶的教眾幾乎被連根拔起,我們……”
李成瞥了孫墨一眼,又望向雲若瑤,終是單膝觸地,低聲啟奏。
“你給我住口!”
雲若瑤目光如刀,直刺李成:“若不是你先失了分寸,怎會落得今日局麵?”
“當初真該一刀斬了你,也好震懾他人。”
李成聞言頭顱低垂,再不敢言語半句。
“唉……”
許久之後,雲若瑤輕歎一聲:“算了,不提也罷。”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們都起來吧。”
“既然身份已然暴露,便不再藏掖。”
“傳令各地方帥——江南除外,即刻起全麵行動。”
“這一戰,我們要與朱明徹底了斷!”
“還有,鄭和所攜物資仍是我教必奪之物。”
“通知那群扶桑海盜,待鄭和返航之時,我們將強攻軍港,阻其入港。”
“務必把貨物奪到手中!”
“遵命!”
李成與孫墨齊聲應下,隨即起身退出大殿。
……
大明朝廷與白蓮教幾乎在同一時刻進入戰時狀態。
白蓮教在招兵買馬,四處聯絡舊部;
錦衣衛與龍窟則晝夜搜捕,血洗暗網。
各地紛爭四起,烽煙初現。
但無論是朱濤,還是雲若瑤,心中都明白——
這些不過是序曲罷了。
真正的風暴,尚未降臨。
僅用一日,朱濤已將江南境內多數白蓮據點掃清。
他馬不停蹄趕回應天府。
因朱濤急需委派將領統軍出征,
分彆鎮守關西、關東、山東、蜀中及嶺南等地,以防變亂蔓延。
“白蓮禍國殃民,罪無可赦,必須根除!”
“末將願率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