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北方草原上騎兵縱橫、戰局紛呈的激烈較量,
陵城朝廷的氣氛卻壓抑至極。
為確保計劃不受乾擾,朱濤自發出第一封密信後,便徹底切斷了與陵城錦衣衛的所有聯絡。
多日杳無音訊,朝中大臣惶恐不安,議論紛紛。
若非朱元璋親自坐鎮,壓製群議,且邊境之上脫應帖木兒僅修築營壘,並無南侵跡象,
恐怕早已有人認定北伐大軍已然潰敗。
即便如此,朱元璋仍嚴令不得將局勢泄露給攝政王府,尤其不可讓徐妙雲等人知曉半分。
火終究會燒穿紙障,邊關戰事不利的消息還是傳進了王府。
徐妙雲、馮文敏、青衣與伯雅倫海彆四人齊聚廳堂,氣氛凝重。
“不能袖手旁觀。”
徐妙雲的聲音斬釘截鐵。
青衣眼眶泛紅:“妙雲姐,父皇不是讓我們相信二哥嗎?”
徐妙雲輕輕搖頭:“你不懂軍情,不知前方有多凶險。”
她目光轉向馮文敏:“你說是不是?”
馮文敏一手扶著隆起的腹部,臉色蒼白如紙,聲音卻冷得像冰。
“九死一生。”
“這個混賬!”
“答應過不讓人心焦的……結果呢?”
她猛地撐住桌沿站起:“北疆,我非去不可。”
徐妙雲當即起身,語氣不容置疑:“我要召集徐家舊部,打通糧道。”
“你們先替我遮掩,若父親問起,就說我在內室侍疾。”
“算我一個。”
馮文敏咬著牙,“我也隨父親習過兵法。”
徐妙雲皺眉:“你懷著孩子,不宜涉險。”
馮文敏沒有爭辯,隻從懷中取出一枚銅製令牌,掌心已被汗水浸濕。
“這是我昨夜悄悄取來的。”
“能調動我父親三成私兵。”
“加上你的力量,湊三萬不成問題。”
“這東西,交給你。”
徐妙雲接過令牌,指尖微顫,隨即攥緊。
她不再多言,轉身出門,步伐如刀刻般果斷。
當夜,兩萬徐家部曲與近萬忠仆護衛悄然集結,踏雪北行。
坤寧宮燭影搖紅。
蘇錦墨跪伏於地,脊背挺直,沉默不語。
“攝政王妃帶兵出京,這麼大的事,為何現在才報!”
朱元璋一腳踹去,怒吼震梁。
蘇錦墨依舊垂首,不辯不解。
就在一個時辰前,徐妙雲親自登門。她沒有哀求,隻將局勢一一道來——朱濤被困,糧道斷絕,援軍未至。起初他執意反對,畢竟他知道朱濤另有布局,隻是不知其詳。
可徐妙雲一句“若等計劃落定,人已埋骨黃沙”,讓他心頭一顫。
最終他閉眼點頭:“瞞一個時辰,夠了。”
於是便有了這場雷霆之怒。
“沒人聽我的話……”
朱元璋喘著粗氣,砸碎了案上玉盞、香爐、奏匣。
碎瓷飛濺,殿內寂靜如死。
許久,他扶著龍椅緩緩坐下,盯著地上那道黑影。
又是一腳踢去:“站起來!滾出去!”
“立即傳令邊關將士,全力協助攝政王妃行動!”
老朱並未下令追回徐妙雲。
時間已過去一個時辰,陵城的精銳騎兵早被朱濤帶走。
追趕無望,他隻能下達旨意,命邊軍予以配合。
這道命令,算是為兒媳婦開了一條通路。
至於派兵阻攔,他壓根沒動過這個念頭。
他對徐妙雲太了解了。
一旦她抵達邊關,哪怕搭上整個徐家,也會強行出關去救朱濤。
……
徐妙雲帶著三萬士兵一路北上,邊行軍邊整頓隊伍,終於抵達北平府。
她沒有入城停留,徑直繞過北平,直撲居庸關。
那裡的城牆不久前才修複完畢,水泥尚未褪去灰白,牆麵上仍殘留著戰火熏燎的斑駁痕跡。
朱元璋的聖旨經由錦衣衛快馬加急送達,速度遠超尋常渠道。
居庸關守軍早已接到指令,正準備迎接徐妙雲。
但她未作過多停留,僅稍作休整,安排糧草補給後,便率軍出關。
關外,脫應帖木兒的防禦體係已基本成型。
距每一座雄關十裡處,他建造了十座堡壘,並在後方設立一座大型要塞作為支撐點。
每座堡壘駐守五百人,要塞則屯兵兩千。
如此布局,單是封鎖一座雄關的兵力就接近七千。
南線總兵力達五六萬人,防線密不透風,理論上足以抵擋任何來犯之敵,直至主力回援。
但紙麵推演終究不同於實戰。
此時的徐妙雲已徹底冷靜下來。
她在居庸關外仔細勘察了敵方的堡壘與要塞布局。
她發現,脫應設計的要塞確實精妙,結構嚴謹,功能齊全,幾乎麵麵俱到。
可那些小型堡壘卻大相徑庭,除了堅固之外毫無章法,缺乏戰術縱深與協同機製。
她當即選定其中一座位置最突前的堡壘,遠遠圍而不攻,轉而采用煙熏戰術。
濃煙滾滾灌入堡壘,守軍無法忍受,最終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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