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可曾聽聞?”
“攝政王已在北境設立八省。”
“因急需治理之人,特開此次恩科取士。”
“哈哈!”
“若能在這一科脫穎而出,極有可能直接授府尹之職。”
“何愁無用武之地。”
一名身著藍衫的青年掀開車簾,語氣難掩激動。
“唉——”
另一輛馬車上,白衣青年輕歎一聲。
“李兄,北方天寒地凍,荒遠偏僻。”
“赴任那裡,實為苦差。”
“況且異族雜居,言語不通,禮教未行,施政艱難,豈易建功?”
姓李的青年立即回應。
“此言差矣。”
“正因百廢待興,方顯我輩才乾。”
“江南諸地雖富,然製度完備,縱有才智,也難越前人所為。”
“而北地新立,天地廣闊,隻要肯實乾,何愁不立功名?”
“他日入朝奏對,麵聖受賞,未必遙不可及。”
王姓青年倚在車窗邊,嘴角微揚。
“看來李兄已胸有成竹。”
“你難道不是?”李文玉朗聲一笑。
“彼此才學相當,心知肚明。”
“上回春闈,你我本可登第。”
“隻是夫子們說,當時官缺不足,即便中榜,也不過閒居待詔。”
“不如暫緩,待時機成熟。”
“莫非王林這一年閉門不出,反倒心虛了?”
“笑話!”王姓青年冷哼一聲。
“你李文玉昔日文章墊底,如今尚敢誇口。”
“我豈會輸你半分?”
李文玉臉色一沉。
“王林,休要逞口舌之快。”
“考場之上,自見高下。”
陵城之內,如他們這般懷抱雄心的舉人絡繹不絕。
不過幾日工夫,城中執筆持卷的讀書人數量已是往常數倍。
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身穿舉人襴衫者往來論學。這景象唯有在帝都才顯得平常。
尋常州縣若見如此多功名之士齊聚,百姓恐避之不及。
“嘖嘖。”
“這次來的,可真是不少。”
“原來當個官,連去邊遠省份開荒都能讓那些讀書人趨之若鶩。”皇城高處,朱濤目光微閃,語氣裡透著幾分玩味。
朱標斜眼看向他,“你腦子裡又在打什麼算盤?”
朱濤嘴角一揚,笑而不語。
“前陣子打仗,打了幾場硬仗。”
“雖說鄭和從南洋帶回來不少金銀,可金銀能用,珠寶卻難變現。”
“國庫的情況,你也清楚。”
“這些舉人大多出自大戶人家,我尋思著,不如辦一場拍賣。”
“就賣鄭和帶回的那些海外奇珍。”
“這次不貪,單件頂多幾十萬兩封頂。”
“多辦幾場,湊個幾百件。”
“給朝廷攢筆現銀。”
朱標略一怔,隨即輕笑。
“沒想到你這小金庫居然也開始替國庫操心了。”
“不過你說得沒錯,這次出兵確實耗得厲害。”
“雖然鄭和運回了不少財貨,國庫裡不至於捉襟見肘。”
“可糧倉快見底了。”
“你也知道,在你拿下北方八省之前,咱們的存糧一直緊巴巴。”
“若不是你在上都繳獲大批糧草牲畜。”
“今年冬天百姓怕是要挨餓。”
“你對南疆那些部族鬨事的事憋著火,我心裡明白。”
“但先忍著。”
“朝廷現在真沒餘糧撐你再打一場。”
“等秋收之後,再說彆的。”
朱濤沉默片刻。
不得不說,親哥就是親哥。
自己還沒開口,朱標已經看穿他想開春就動手南疆。
可朱濤是誰?
大明攝政王向來不走尋常路。
念頭一轉,新的計策已在心中成形。
……
此時各地舉人已陸續抵達,遠處的估計要等年後才到。
朱濤的拍賣會已辦過數輪,但他本人從未露麵。
既然不想一錘子宰得太狠,自然不必親自下場吆喝。
幾輪下來,千萬兩白銀已入賬。
國庫頓時寬裕不少。
手裡有錢,心思也就活了起來。
大明水師港,如今已被朱濤定名為“大明一號水師基地”。
鄭和與俞照宣雙雙單膝跪地,低頭候命。
“起來吧。”朱濤淡淡道。
“孤今日前來,是有要事交代。”
“殿下但有所令,鄭和萬死不辭!”鄭和聲音沉穩。
“俺也一樣!”俞照宣立刻接話。
二人如今已分彆受封伯爵與子爵,地位顯赫。
“鄭和與俞照宣如今對朱濤言聽計從。”
自水師截下盧十文一事之後,二人便不再需要頻繁出動。清剿扶桑海盜、設立水師據點這類事務早已安排妥當,日常隻需下屬操辦,他們反倒清閒下來。